不过几日,十月十五,万寿节,阿音那不好的预感就应验了。
崇德殿里时隔两个月,再一次在夜幕之后灯火通明。只是相比较中秋夜宴要简单的多,阿音进来的时候,一眼瞧见人确实是没有上次来的多,但是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第一眼瞧见的,就是傅柔口中,那个跟着夏卓堂而皇之在外面逛街的的舒晓晚。
“她怎么来了。”丝雀显然也看见了,略带厌恶道。
阿音走在云墨身侧,小声道:“我就知道,她如今是敢出来见人了。”
云墨牵着阿音的手,波澜不惊的说了一句:“让她出去?”
阿音之间微微一动,随即莞尔一笑:“陛下说什么呢,不用那么难看。”
云墨宠溺的抿了抿唇角,没有再说什么。
山呼万岁之后,便是一片十分“祥和”的觥筹交错,以及梁钥精心挑选的祝寿曲,倒是也十分的和谐。
阿音还要喂孩子,所以不便饮酒,只能凑活着果子酿。一旁的云墨也不胜酒力,倒了一杯桂花酿。
“你也不必如此在意,总有办法。”云墨柔声说了一句,举着杯子道,“今晚你应当在意的,应该是别的。”
阿音下意识的举着杯子,闻言愣了一下:“怎么,还有别的麻烦。”
云墨温润的眸子看着她,莞尔一笑:“麻烦还未可知,今年是你在我身边第五个生辰了。”
“……”
“礼物呢?”
阿音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紧,连忙垂下了眼帘:“阿初不能算么。”
“敷衍。”云墨轻轻一笑,垂眸抿了一口,“这酒没有你酿的好喝。”
“大约是桂花好。”阿音随口说了一句,抬眸间看见正与人饮酒的慕无尘,“明年吧,我去寻一棵好树,酿几坛桂花。”
“也好。”
底下的人瞧着帝后眉目传情,一时又踌躇了起来,都说最近帝后的关系不好,为什么不好各种版本也是传得沸沸扬扬的。甚至有人听说,良太妃用淮王殿下做幌子,想将自己的外甥女介绍给皇上。
哪个外甥女?
喏,如今户部侍郎荣禀的嫡长女,荣颜。今日也来了,远远瞧去,姿色尚可,只是低眉顺眼的,有些小家子气了。
可是说不准儿皇上就喜欢这种小家子气的呢,众所周知,如今的秦皇后从前不就是一个小厨子,简直是小家子气的不能再小家子气了。
不过传言归传言,今日宫宴一瞧,是不是哪个传错了呀?
这么一想,有些个想今晚借机让自家的女儿在皇帝面前露脸的,一时都有些犹豫了。毕竟皇帝脾气不好,谁都知道。
“没想到今晚是这副情形。”舒晓晚微微垂着眼帘,坐在夏卓身后,小声道。
夏卓品级低,所以坐在夏侧的身后才得以混到了比较靠前的位置。闻言,微微侧首:“怎么了?”
“你瞧瞧,今晚好些个带着女眷来的。”
夏卓闻言,抬眸看了看:“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你不说前些日子帝后不睦了么,这些人就想着乘机插一脚。”
“是么。”夏卓一向不在这种事情上留意,听舒晓晚怎么说就怎么是。
舒晓晚微微抬眸,正好看见刚才一拨跳仙娥祝寿的舞姬退下去,便有两个女子抱着琴上来了。那身段,那神态,一瞧就不是乐府的,恐怕是哪家的姑娘。只是这些年她都困在清云观里,如今京中的贵胄又大换血过,她是一个都不认得了。
思及此,舒晓晚嘴角的笑意淡了淡,一手抚这隆起的肚子,这大半月来,她的肚子一下就长了起来,已经遮不住了,就像她这个人在夏家一样,藏不住了。
御座之上,阿音含笑看着款款而来的两人,一双琉璃似得眸子眯了眯,柔声道:“梁文生呢。”
丝雀闻言,连忙抬眸去找:“那儿呢。”说着看了看右侧慕无尘的方向。
阿音顺着看话,定睛一看,是傅煊。
“把他叫来。”
“是。”
云墨微微抬眸,见丝雀走开了:“怎么了?”
“没事,就是问问今晚的章程。”
“今晚的章程不是皇后亲自定的么?”云墨看着她,微微挑眉一笑。
阿姨噎了一下,看见丝雀已经走到了梁钥的边上:“我瞧着不像我先前定的章程,所以才叫来问问的。”
“皇后随意。”云墨说着,指尖轻轻的敲着手里的酒盏,含笑不语。
梁钥垂着脑袋跟着丝雀匆匆而来:“皇上金安,皇后金安。”
那边,庙堂之上,纤细的指尖已然温柔的波动了琴弦。说实话,因为云墨从不抚琴,阿音也有好些年没有听到这样的琴瑟声了,那一刻,连她的心弦都被拨动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阿音开门见山。
梁钥闻言,假装恍然道:“哦,这两位是陈大人和李大人家的千金,特意为皇上送上一曲……听着大约是桃花扇。”
“……”阿音白了他一眼,“原先这个章程有么。”
“呃……原先没有,现下有了。”梁钥灿灿一笑,“娘娘别急,除了这二位的,还有马将军家的剑舞,魏大人家的清歌,荣大人家的独舞……等等等等。”
还等等等等?阿音抿了抿唇角,耐着性子问道:“怎么多出这么多。”
“哎呀,那还不是娘娘您的功劳,这些个大人都是想为皇后娘娘分忧的。”梁钥已然说的十分的清楚了,“微臣这几日可是不甚其扰,不答应吧,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