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极限了。”
“……”
“哐啷”一声,屋子里忽然传出了杯盏破碎的声音,门口的两人一愣,丝雀下意识的就要推门进去。
余田见状,连忙拦住了:“小姑奶奶,别呀。”
“可是……”丝雀很是担忧。
余田默默的摇了摇头,丝雀挣扎了一下,只能作罢。下一刻就听见阿音低沉的声音像是发怒,又像是伤心。
“不可能,这不可能!”
“阿音,你看冷静一点。”慕无尘忍不住劝道。
“这怎么冷静。”阿音回眸看他,“不……不是说好好将养十余年不是问题么,怎么忽然就三年了,还是极限,怎么就极限了呢?”
“他的身体在走下坡,这就算是能活三年,也是因为还有个孙炎在,这种情况我也只能帮上一点儿。”秦夙说着,不禁放缓了语气,“不过,你也别绝望了,还有一线生机。”
“什么?”阿音瞬间看着她,眼睛像是会放光一般。
那一瞬,只是一瞬,秦夙就有些后悔了。这样渺茫的希望,要是没有了,她要怎么办才好。
“小叔叔?”
“咳……”秦夙干咳了一声,瞥开了眼睛道,“我给他检查的时候发现,他有接触过血源。”
“什么血源?”
“就是他体内血蛊的养蛊人的血,或者是他近亲的血,至少是父母或者亲生兄妹还有子女。”
阿音懵了一下,恍然想起来千机当初的话,当初在鬼方云墨说一直有人给他用药,虽然不知是什么药,但是很好的缓解了他体内的蛊毒。
千机说,那人一定是下蛊的人,或者是亲人。
女子霍然起身:“我知道了,是在鬼方的时候,有人一直给他喝药,大半是那人了,但是我查了许久查不出究竟是谁。”
“当初骗朝玉出关的人是金平年。”慕无尘冷不丁的说道。
阿音手心一紧:“他只是骗了,可是在文平城哥哥就被人掳走了,当时杜柳也中毒了,并不能确定是谁。”
“至少他有嫌疑。”
阿音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可是怎么会呢……”如果跟他有关,那他就是处心积虑要云墨死,那既然如此又为什么算计她嫁给云墨呢?
阿音不明白。
“至少可以查一查他。”秦夙道,“这事儿你先别管了,我通知阿望。”
阿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点头,只是道:“其实我是怀疑尹风山下那对儿巫医祖孙的,毕竟他们的药也能缓解哥哥的蛊毒,先前已然拜托慕大哥去查了。”只是鬼方地域迷幻,不知会不会有结果罢了。
慕无尘担心的看着阿音,抿了抿唇角道:“两边都查查吧,希望跟金平年无关。”他知道,阿音对亲情一直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执念,若是金平年真的……他也怕她受不了。
“嗯。”
秦夙起身道:“以后每三日我都会进宫一趟,今日晚了,我还要赶回军营去。”
阿音缓过来,连忙道:“太晚了,不若今晚住在宫里吧,一会儿都子夜了。”
秦夙棕色的眸子看了她一瞬,转身道:“不用了。”说完便往外走。
“小叔叔。”阿音连忙喊住他,“谢谢。”
秦夙回头看了她一眼,板着脸道:“不用。”
“还有……新年快乐。”
“……”秦夙抿了抿唇角,“这什么样子,成何体统。”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陪你回去吧。”慕无尘道,“今晚我留在宫里,不回去。”
阿音不禁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已经背着手往外走了:“反正府里也没人,哪儿都一样。”
阿音看着他倾长的身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跟了上去:“余田,去给慕相收拾个房间出来,就在陛下对面儿吧。”
“是。”
终究,在新年的伊始,她并没有得到一个好消息。
御书房的寝殿里,阿音回来的时候云墨果真是睡着了,一旁的云初也正睡得香甜。床头那盏灯映着他们父子两个的容颜,那么温馨,却叫她的心如此之痛。
“娘娘。”杜柳独自守在屏风边上。
“快子夜了,你去休息吧。”
“是。”杜柳说着,看了一眼床上的云墨,转身出去了。
阿音退了最外面的外衣,随手挂在了一旁的屏风上,踩在这软和的地毯上才觉得有些踏实。
“哥哥。”阿音跪坐在床边,轻轻的拉着云墨的手,唤了一声,一旁的云初在摇篮里睡得香甜。
“我一定会找出那个人的,一定。”阿音俯身靠着云墨的手背,他真的瘦了许多,那双关节分明的手,如今居然有些膈人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治好你,一定会的。”
心,在这一刻痛的无以复加,她一时居然分不清究竟是心痛还是蛊发作了。
“阿音?”云墨有些迷糊的声音忽然响起。
阿音愣了一下,连忙抬眸看去,却被他一只大手猝不及防的揉了揉头顶:“上来睡吧,跪在床边做什么。”
“嗯,我身上有寒气,想暖一点儿再上床的。”
“没事。”云墨说着,抬手掀了一点儿被子,往里头让了让。
阿音退了中衣服钻进了被子,伸手一抱住他的腰,那样瘦,又忍不住要落泪。
“怎么了?大过年的不开心了。”
“没事。”阿音闷着声音,把脸往他胸前埋了埋,本不想让他察觉,却不想眼泪落在了他的胸口,烫了他的心。
“娘子。”云墨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