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池边,阿音若无其事的将灯递给了傅柔:“子枫付过银子了,是你的。”
慕子枫见状,没有说话,傅柔接过那盏灯,还是道:“多谢夫人赠灯。”
“你们这是去东临阁吃了酒,还是去湖上泛了舟呀。”阿音看着远远地,姜冬跑了过来。
“吃了酒,想去泛舟的时候,已经说没船了,便想着随意走走回去了。”慕子枫回道。
“傅家的船不是在湖上么。”阿音故意道。
傅柔轻咳了一声,没有说话。
阿音隔着轻纱微微挑眉:“那不介意的话一起吧,或许有船了。”说着便看见姜冬到了他们跟前。
果真听见他道:“夫人,有船了。”
阿音闻言,转身道:“走吧。”
慕远征的金牌,自然是有船的,还是慕远征的私船,放眼看去,恐怕也只有金家自己的船可以一比了。
阿音登上船头的时候,听见有人议论,说是不是慕家的大公子回来了,不然他的船怎么出港了。
“大哥的船真大呀。”慕子枫叹道。
“我也是第一次上来。”阿音说着摘下了斗笠,抬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正月里的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微寒,“连儿快进去吧,怪冷的。”
傅连想说自己已经长大了,不是个孩子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先去了船舱。
梁钥看了看四周道:“不错,比晓清的船还好。”他的手里也提着一盏鼠灯,是方才去一旁的摊儿买的,阿音想给傅连,被婉拒了。
“是啊,这样的船自然是人多才有意思。”阿音说着,看了一眼姜冬,“让他们准备一桌酒菜。”
“是。”姜冬应了一声,匆匆的下了甲板。
码头上专门有人负责这条船,那人闻言,连忙点头哈腰的去了。
阿音将斗笠递给梁清,转身进了船舱:“进去吧,外面冷。”
傅柔提着灯跟在身后,问道:“娘娘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我也是被赶出来的,哥哥怕我闷坏了。”阿音说着,回眸看了一眼夜色下繁华的湖边,“瞧瞧,多热闹啊。”
“也对,今日的热闹,也都是为了你,自然是要你亲眼出来瞧瞧的。”傅柔垂眸看着手里的灯笼,若有所思道,“从不知,他可以这样疼人。”
阿音闻言,看了一眼她的侧脸,便匆匆的钻进了温暖的船舱,心头的异样也被她匆匆的忽略了。
渐渐地,有的事情,她知道,只要自己不去想,就能控制住。
阿音的船在码头停了一会儿,然后便又侍女鱼贯而入,将一桌美味佳肴摆上。不仅如此,还有几个小厮跟着上船一道伺候了。
阿音是有些饿了,等姜冬回来将金牌还给她,便拿着筷子道:“用吧,不必拘礼。”
几人围桌而坐,花船缓缓地的离开了港口,慢慢的向着湖心最好的景致那儿驶去。
此刻,刚入夜没多久,到处都是正热闹的时候,更何况这达官贵族挤破头的金鳞池上。
阿音的船渐渐停在湖心的时候,他们也酒足饭饱了。梁钥撩了帘子,出了船舱,阿音瞧着他那背影,像是要吟诗百首的架势。
侍女们收拾了饭桌,傅柔便在一旁泡起了茶,傅连依旧沉默的待在一旁,不知哪里翻来的书,随手翻阅着,也不知看进去多少。
这孩子,长大了不少,话却少了,不像从前的样子。阿音闲闲的想着,起身看了看窗外。
甲板上梁钥和慕子枫正倚着栏杆说话,对面有一艘画舫靠的很近,上面的管乐丝竹之声缠绵于耳,弹琴的人技艺不错,和着她有点懒洋洋的声音:“今晚你们怎么没跟你大哥他们一起。”说着回眸看着傅柔。
傅柔手里的水壶微微一顿,道:“我不想跟他们一道。”
“只想跟子枫一道?”
“明知故问。”傅柔从不掩饰她对慕子枫的爱慕,慕子枫心知肚明,却是觉得她不过是赌气,非要赢了他这局罢了。
阿音侧脸搁在胳膊上,含笑看她:“也好几年了,你跟他就打算一直这样么?”
傅连的指尖似乎微微一顿,然后又将手里的一页给翻了过去。
却见傅柔无奈一笑:“他那性子轴得很,我能有什么办法。”
“可能是不知道如何去表达吧,慕家的儿郎好像都有这方面的短板。”慕子枫是这样,慕远征干脆跑去南疆了,至于慕无尘……就更不用说了。
“你倒是了解,那能如何呢。”
阿音无奈的摇摇头,回眸看着慕子枫的背影:“我想办法凑过慕远征和梁清,可是慕远征直接跑去南疆了,说年后回来再议。所以这事儿我也不敢乱出主意了,只是觉得他应该有自己的打算,等一个时机罢了。”
“时机?”傅柔端着杯子想了想,无奈一笑,“还真像是他会想的事情。”
阿音抿了抿唇角,然后便看见了对面那艘画舫后面缓缓地使出了另一艘船,瞧着不算是惹眼,可是阿音的眼力好,仔细一看,便看见了站在船头的男人是金平年。
“我去船尾夜钓,你去么?”阿音随口问道。
傅柔果不其然的摇摇头:“晚上起风了,怪冷的,不去。”
傅连默默的抬眸看来,终究也是摇了摇头。
“那好。”阿音说着便转身拿起了斗篷,往门口走去,“梁姐姐,拿根鱼竿过来。”
“是。”
梁钥闻言,转身看来:“丫头你钓鱼啊。”
阿音瞧见他手里还拿着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