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磊摇摇头,“问题不是在四叔身上,而是在皇祖父的身上。”
他叹了口气道:“以皇祖父的性子,会愿意承认他当年一时失察,以至于父王无辜被废的事吗?”
他那皇祖父可不是普通的好面子啊。
所有人顿时沉默了。
平康帝是什么屎性,大伙都是京中的老人了,自然再明白也不过,以平康帝的性子,那怕知道了真相,要他自己承认自己的过错,当真是比登天还难。
夏兴全许久后才哑着嗓子道:“难不成就这样看着太子在毓庆宫中受罪?”
他做为太监,知道的自然比旁人更多一点,圣上的态度便是宫里上下人等的态度,宫中最不缺揣摩圣意之人,因着废太子被圣上厌弃,这些年来,废太子在毓庆宫里也过的着实不好,要不是有着夏德全明里暗里的照顾,只怕早熬不住了。
一想到自己一手娇养大的太子受着这种苦,夏兴全当真恨不得冲到毓庆宫里,把废太子给救出来,好不容易有了个出宫的希望在眼前,而如今小主子却说不能成事,夏兴全一时难受的险些落泪。
徒磊注意到夏兴全与秦业失望的神情,微微一叹,这两人忠心是忠心了,但是这脑子吗……似乎还差了一点。
他摇摇头道:“与其靠着皇祖父,还不如靠自己。”
夏兴全和秦业面面相觑,不知道在这必死之局上还能怎么靠自己?
他沉吟道:“林如海再怎么的,也绝计不敢把这事隐暪下来,反倒是皇祖父,只怕会把这事给暪下来,咱们所要做的,就是把它揭开!”
揭下皇祖父的那一层脸皮,逼他面对现实。
徒磊笑道:“挝登闻鼓那招不错。”以史鼎的脑子,怕是想不到,此事怕是林如海的手笔。
夏兴全沉吟道:“咱们去挝登闻鼓吗?嗯,老奴会武,倒是不怕挨板子。”
“不必!不必!即使要挝也不该是咱们挝的。”徒磊连忙阻止,深怕一根筋的夏兴全当真跑去挝登闻鼓了。
“哦。”夏兴全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
徒磊暗暗抹汗,怪不得夏爷爷一手把他老爹给抚养长大,但最后却他老爹给荣养起来。夏爷爷这脑子还是太单纯了点,简直是宫里的稀有品种,要不是他武力值够高,再加上亲兄弟夏德全是皇祖父的贴身太监,只怕是活不到出宫吧。
秦业连忙问道:“小主子,那你的意思是要怎么把这事给揭开来?”
按着小主子的意思,这事的问题就是在圣上身上,唯今之计就是如同甄家事一般,直接把它给狠狠的揭开来,逼得圣上不得不面对,不过这揭法……
徒磊直言道:“甄应嘉虽死,但甄老太太还活着呢。她是甄应嘉的生母,又曾经是皇祖父的奶嬷嬷,即使犯了事,也得皇祖父的敬重,由她来揭,是再适合也不过。”
也顺便让皇祖父瞧瞧,看他养大了多不要脸的人家。
秦业微微皱眉,“可这甄老太太会听咱们的吗?”
这甄老太太可不是个普通人啊,当年无权无势就能护住当时还年幼的圣上,即使出了宫,还能得圣上敬重,封了什么奉圣夫人,又能把甄家硬生生给培养出来,可见其厉害了,要让这样的女人听话,可没这么容易。
徒磊冷声道:“甄老太太年纪一大把了,什么都享受过了,唯一在乎的子孙,甄家三子,只有甄应嘉为其亲生,她的亲孙子也只有甄宝玉一人,只要找到甄宝玉,也就够了。”
秦业和夏兴全连连点头,俗话说的好,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心头宝,甄应嘉即死,那甄老太太唯一在意的也只剩下甄宝玉一个人了。
不过就连林如海下了海捕文书,都找不到甄宝玉,他们手里也就只有仅仅几个暗卫,要找甄宝玉,着实不易。
徒磊诡异一笑,“甄宝玉虽然没有,不过贾宝玉倒是有一个。”
只要是从他们那一世而来之人,想来都不可能会忘了当初潭拓寺中的甄贾大师一事。
也不知怎么的,那荣国府里衔玉而生的那个哥儿竟然和甄家的甄宝玉生的一模一样,就连自家人都险些认错,倒是方便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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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让甄宝玉逃了去,但因为案□□关重大,林如海匆匆将甄家财物整理成册,和史鼎亲自护送甄家上下所有人等到京中受审。
林如海和史鼎本有些担心甄老太君的身体,毕竟甄老太君身体不好是出了名的,想当年甄老太君快不行的紧急加急文书不知道往京城里发了几次,两人也怕自甄应嘉之后,甄老太君后脚也跟着没了,到时以圣上的性子,他们不吃个瓜落才怪。
那知道太医在甄老太君的身边守了整整三日,也不见甄老太君有什么不对,虽说因着甄应嘉之死而难受了好几日,但仍旧吃嘛嘛香,一点子不适应都没有。
于是乎,两人便确确实实,百分之百的确定甄老太君先前一直在装病了,为的就是想要牵制住平康帝,好让圣上不忍查办甄家。
史鼎忍不住吐槽道:“你说这甄老太太究竟知不知道自个儿子做的好事?”
如果不知道,怎么先前怎么能够这么的巧到好处的装病?如果知道,这么多年轻女孩的性命,甄老太太怎么能够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由着甄应嘉糟蹋那些孩子呢?
他和那些女孩多少也相处过一阵子,感受可比林如海深多了。他还记得那二个惨在登闻鼓前被活活打死女孩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