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废太子与徒磊父子俩头一次见面,又都是至亲至远的皇家中人,怎么都多少会有些殊离,但废太子却与徒磊说话亲睨,要是外人见了,说不定还不相信两人是今生有生以来头一次见面。
对废太子而言,亲近自己的儿子这是再自然也不过的事了,大凡男人都是偏着长的像自己的孩子,更别提徒磊又是他唯一的嫡子,自然不同。
对徒磊而言更是如此,他前世时可没有养在外头这一遭,顶多就是被贾赦带着到处跑而已,跟自个的父亲更是亲近,父子俩不过才说了一会儿的话,但父子两人却觉得眼前的儿子/父亲处处贴心,好似前些年的分离不曾存在一般。
废太子好好教训了徒磊前些时候的事儿,不是他说,这孩子也太大胆了,小小年纪就敢跟那些朝庭里的老狐狸较量,没翻车都算他运气好的。
徒磊虚心受教,不过也不服气的回道:“我也是想救爹爹出来。”
废太子微微一叹,摸了摸徒磊的头,“这些事不是你该管的。”他顿了顿道:“你只要保护好你自己,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他这辈子是注定离不开紫禁城了,但至少他的儿子可以。
徒磊摇了摇头,低声道:“平安不了。”
他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呢。
他顿了顿道:“只要儿子活着的一日,便是旁人的肉中刺,眼中钉,与其等着,还不如主动出击!”
废太子眼眸微眯,许久后才道:“磊儿,你可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
这宫里可不是这么好进了,一但进去了,可就不好出来了。
父子多年,徒磊自然明白废太子的言下之意,徒磊正色道:“我想回去!”
徒磊用的是回去,而非进去!他本就是皇族中人,所以是回去,而非进去。
徒磊直言道:“父亲,我想回去!”
这件事,他早在当年上京之时就想过了,他有太多的事想做,而这些事情都离不开权,所以他想回去。
他不能眼睁睁的见着这个大晋被皇祖父拖到谷底,更不愿意再见父亲为了挽救大晋,而硬生生的把自己给累死,所以他想回去,为父亲,也为这个大晋朝做点实事。
徒磊丝毫不掩饰他对皇位企图心,废太子微微皱眉,最后叹了口气,私心上,他并不希望徒磊掺和进皇家夺嫡之事,为了皇位,争到后来,父不父、子不子、兄弟不似兄弟,这又是何必呢?
不过徒磊认为自己已经身在其中,既然如此,何不争上一争,说到后来,父子俩到最后谁也说不过谁,反倒说的都嘴干了。
废太子毕竟是被囚禁在毓庆宫中,那怕自导自演了这么大的一出戏,也不过给自己争取了一点子时间,也只能和徒磊匆匆说了几句便急忙赶回宫中。
夏兴全亲自送着废太子回宫,瞧着废太子面上颇有几分郁郁之色,忍不住劝道:“主子!小主子有意于此,倒也是件好事。”
他倒是有几分赞同小主子的意思,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的,没千日防贼的,以小主子嫡出的嫡出的身份,怎么都是旁人的肉中钉、眼中刺,即然避不过去,那干脆直接坐上那个位置,反倒还安全些。
废太子微微摇头,“这事那有这孩子想的这么简单。”
这位子岂有这么好做的,父子不似父子,兄弟不似兄弟,这孩子还是太单纯了,还有朝堂上的风风雨雨,那群老狐狸岂是这么容易打交道的。
夏兴全笑道:“老奴瞧着小主子倒是有几分天份。”
那些老狐狸可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除了身份之外,小主子要是没几分能力,那能说的动那些老狐狸呢。
“况且小主子说的也没错,即使小主子不争,只怕旁人也不会放过小主子。”
嫡出的嫡出,终究是太打眼了。
说到那事,废太子眉心微皱,“可找出那日是谁下的手了?”
磊哥儿当年在金陵险些没了的事他也知道,他所有的兄弟都猜过一轮了,至今仍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虽说老四是最有可能,不过以他对老四的了解,应该没这份本事才对。
老四虽然做了太子,但那也不过是矮子里挑高个罢了,论本事怕是还远不如老三呢,唯一所长者也不过听话乖巧,以其优柔寡断的性子,不似是个能做出暗杀侄子之人。
再则,那群人可是专业的杀手,说句不好听的,老四没那本钱。
虽然安家当年在江淮水灾中着实捞了一笔,不过老四又不是安家的亲侄子,安家怎么可能会凭白帮着老四。
要知道,老四当年甚至拒绝了安嫔让他娶自家侄女的提议,在这情况之下,安家怎么可能平白拿出这么大一笔银子帮衬着老四,以老四母家和安嫔手上的那一点银子,着实不够他买杀手暗算磊儿。
废太子怎么想,也始终想不出来是谁下的手。
夏兴全亦苦恼的摇了摇头,“老奴无能。”
大概是上帝开了一扇窗的同时,也会顺手帮着多关了一扇窗,要纯论武力值,夏兴全怕是比夏德全还强些,即使在江湖上,也可以让人尊称一声宗师了,可见其武力值之高。
但他武力值高强,同样的,这脑子便就差了一点,是以他和他大哥夏德全同时入宫,最后是夏德全成了平康帝身边的大太监,宫里宫外无所不管,但夏兴全却落到带孩子的份。
像徒磊先前遇刺的事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