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吃什么,本宫先让他们准备着,中午你过来。”拓跋姝看来已经深谙‘要想留住一个人就先留住她的胃’这个说法,准备在吃食上下足功夫。
阿楉确实有些犹豫了起来,难得找到个不错的吃饭地,难道就这么抛弃了吗。
可惜陪师傅貌似还是更重要一点,阿楉在心里打了个盘算,还是先不要这么主动,迷惑了赫连家两父子,然后去陪陪师傅,不就是吃饭的时候,没什么大不了的,师傅都能接受这边的食物,自己这么个三十岁的人,难道还不能忍受吗?
“还是不了。”阿楉有些艰难的回道,在这个地方放弃美味的家乡食物,还是有些难过的,“阿楉跟师傅二十多年未见,想先去草原陪陪他。”
拓跋姝见最终没能留下她,心里稍有些失落,若是那位师傅也能进宫来住就好了,可惜那位是个犟脾气的,珏儿邀了他许久都没有成效,看来只能再等个新的机会。
但是心有动摇,就算是小有成功了。
“既然你坚持,本宫也不过于强求,想吃华阳菜的时候就随时过来。”皇后朝侍女招招手,拿过来一个吊着两个铃铛的雕兰玉佩,“你拿着这个玉佩,以后有事进宫就可以直接进来,珏儿是个随心的,从来不带这些,昨夜宫防换了两个新人,就把你们拦住了,你天天带着,也方便些。”
阿楉把沉甸甸的玉佩拿在手里,果然是极上等的玉石,手感温润如水,一来就拿了人家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过倒是比在华阳,完全没有算计来得舒服些。
“多谢皇后娘娘。”阿楉也不推辞,明明表现得想留下了,再多推辞就显得假了。
“娘娘,太子殿下那边说要找阿楉姑娘。”阿勒日匆忙进来,连礼都没顾得上行,看来又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阿楉看他的样子,怕是赫连珏的伤口出了问题,忙主动问道。
皇后也有些紧张,但是看到李楉如此反应,心里又有些高兴,自家儿子身体情况如何她最清楚,虽然余毒未清,但不会因此而致命,所以当下还是阿楉的事情更加重要,便也没有主动询问。
“听御医说,殿下用了凛霜花的药,血虽然止住了,但是残毒大面积爆发,现在半条手臂都黑了。”
阿勒日很是焦急,但是看皇后在听完他的话之后还一脸淡定,倒觉得自己的担心真是应了华阳那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怎么会这样?”阿楉呢喃,“雏雀师傅好像说过,凛霜花可止血,效果奇佳,用在止血上是没有毒性的啊。”
“你去御医院处带上三株研碎的凛霜花,我得在他身上用这个再试试。”阿楉对阿勒日匆匆嘱咐,人已经先出了皇后的宫殿。
“娘娘为何不着急?”阿勒日看到皇后依然不紧不慢,忍不住问出来。
“珏儿身体本宫是知道的,若是他愿意抑制毒性,这毒不可能扩散得这么快。”皇后搭上侍女的手腕,往赫连珏寝宫走去,“他的身体他自来控制得极好,看来是自己有盘算。”
阿勒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脑袋,还愣在原地。
“但是你也快点过去拿药,若是没有抑制得住,本宫拿你是问!”拓跋姝看阿勒日还傻站在那里,又多说了一句,吓得阿勒日慌不择路的跑往御医院。
……
“十八岁那年,师傅突然让我找凛霜花做什么解毒之药来着?”
阿楉边走边想,她年轻的时候滚过一次山崖,后来被傅瑨捡回去,后来跟师傅研究一个什么解药,结果大病一场,烧掉许多记忆,关于师傅让她找凛霜花的记忆,也仅限于找到凛霜花,然后制药,其余什么都没想起来。
“倒是赫连珏这种蛇毒,有些莫名相似的熟悉感,莫不是赫连珏这次事情就是让自己来试药的?说不定还能找回自己的记忆。”
阿楉甩甩脑袋,乱七八糟的想法总算从脑子里丢了出去,“算了,还是先去看看他吧。”
“李姑娘来了!”有医女惊喜的喊道。
然后个位御医,以主理医官为首,纷纷围了上来;“李姑娘昨日药行险招,虽然让殿下止了血,但是今日,情况却不容乐观啊。”
阿楉走近赫连珏,他的上半身已经被脱掉衣服,半条手臂到肩胛骨处都已经是黑色,看不出原本的肌肤颜色。
明明昨夜伤口处散出的还是青黑。
“各位大人可试过太子殿下身体里的毒?”
“当然,不是昨晚用的凛霜花之毒,还是殿下身体里的蛇毒。”主理医官皱眉,“这么些年也从未见过如此情况,用过解毒之药了都没能压制住。”
皇后已经到了,赫连杰慌忙拦在她的前面:“母后还是不要看的好,御医们会处理好的。”
拓跋姝感觉到了不对劲,用力拉开赫连杰,看了赫连珏一眼,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乌黑侵袭了他半条手臂,整个人已经没了血色,就算是他有心控制自己体内毒性散发,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难道,珏儿此次真的不是有意为之?是自己对他太过有信心了?
拓跋姝借赫连杰的力勉强站住身子,维持着皇家的体面,但脸上毫不加掩饰的担忧还是让在场诸位又惊又怕。
“二殿下带娘娘先出去吧。”阿楉到底不是羌皇宫里的,说话也没那么惧怕,“接下来的诊治怕吓着娘娘,血腥太重,于娘娘凤体不好。”
赫连杰点点头,扶着已经半虚的拓跋姝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