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生背心顿时开了五个血窟窿,鲜血喷涌而出,但他心系挚爱,丝毫不见气馁,大声吼叫,持尖刀猛往敌人胸口刺去!
陈玄风伸手格出,张阿生尖刀脱手,陈玄风随手又是一掌,将张阿生拍得直摔出去。
朱聪、全金发、南希仁、韩宝驹大惊,一齐急奔而下。
陈玄风高声叫道:
“贼婆娘,怎样了?”
梅超风扶住大树,惨声叫道:
“我一双招子让他们毁啦,贼汉子,这七个狗贼只要逃了一个,我跟你拼命。”
陈玄风叫道:
“贼婆娘,你放心,一个也跑不了。你……痛不痛?站着别动。”
举手又往韩小莹头顶抓下。
韩小莹一个“懒驴打滚”,滚开数尺。
陈玄风骂道:
“还想逃?”
左手又即抓落。
张阿生身受重伤,躺在地下,迷糊中见韩小莹情势危急,拚起全身之力,举脚往敌人手指踢去。
陈玄风顺势抓出,五指又插入他小腿之中。
张阿生挺身翻起,双臂紧紧抱住陈玄风腰间,陈玄风抓住他后颈,运劲要将他掼出,张阿生只担心敌人甚么也不放松。
陈玄风砰的一拳,打在他脑门正中。
张阿生登时晕去,吴翟随即眼前一黑,张阿生的武功记忆一瞬间传承过来,不由暗暗叫苦,这当口选的真是寸啊!
睁开眼来,只觉得视线恍惚,耳中轰鸣,两条手臂软绵绵的毫不着力,缓缓自陈玄风腰间滑落……
被张阿生这么一拦,韩小莹已翻身跃起,递剑进招。
她不敢欺进,展开轻灵身法,绕着敌人的身形滴溜溜地转动,口中只叫:
“五哥,五哥,你怎样?”
吴翟忽然想起一事,便咬牙凝起全身力量,待手臂滑过陈玄风腰际时,忽然转而向前,双指并出,猛地戳他肚脐!
陈玄风打张阿生便如沙包一般,知他武功稀松平常,毫无还手之力,又见他已经昏死过去,哪有丝毫防范之心?
万万料不到这人回光返照,临死前居然猛地发力,这招又是贴肉袭出,猝不及防之下竟被吴翟顺利戳中。
陈玄风一身横练功夫极为了得,直练得铜皮铁骨,几乎刀枪不入,但他练门正是在肚脐之中,此处却犹比常人更加脆弱。
张阿生虽不会内功,但力气极大,能与牛相角,这一指下去,立时戳入陈玄风肚脐寸许!
只听陈玄风“嗷”的一声痛呼,登时手足酥软,身子弓成一条大虾,面色刷白,慢慢瘫倒在地。
吴翟被他带倒,见张阿生掉落的牛耳尖刀正在脚下,于是一把捡起来,深吸一口气,攒着最后的力气,一刀“噗”的一声戳进陈玄风肚脐,直至没柄。
陈玄风身子猛得一挺,长声惨嚎……
忽然惨叫声止,口中鲜血狂喷,双目圆瞪,却已经死了!
梅超风听得丈夫长声惨叫,夫妻情深,从山上疾冲下来,踏了一个空,连跌了几个筋斗,慌乱中叫道:
“贼汉子,你……你怎么啦!”
韩小莹怕她伤了吴翟,连忙挡住前面,吴翟已觉得天旋地转,仍艰难的说道:
“七妹,这恶婆娘练门在舌下,你用剑戳她的嘴,戳……”
话没说完,便昏死过去。
韩小莹惊叫一声:
“五哥,五哥,你怎么了?”
梅超风双目已盲,同时头脑昏晕,显是暗器上毒发,听到吴翟所说,登时心胆俱裂,心想:
“我的练门便连贼汉子都不知道,这人如何得知?”
正自惊疑不定,柯镇恶耳力极好,便依吴翟所指,将毒菱径向梅超风口舌间射出!
梅超风听风辩位,急忙闪过。
久久听不到陈玄风声音,想到他第二次惨叫戛然而止,怕是已经死了,而这些人已知自己练门所在,却是危险至极。
便转身向后疾奔,同时凄厉哭喊道:
“贼汉子……”
众人正要追击,突然间狂风暴雨大作,黑云更浓,伸手不见五指,沙石被疾风卷起,在空中乱舞乱打。
韩宝驹等各自纵开,伏在地下,过了良久,这才狂风稍息,暴雨渐小,层层黑云中又钻出丝丝月光来,韩宝驹跃起身来,不禁大叫一声,梅超风早已不见踪影。
郭靖的小头慢慢从岩石后面探了上来,人人身上都被大雨淋得内外湿透,江南六怪皆毫发无损,唯独张阿生连中两下“九阴白骨爪”,头顶又被猛击一拳,性命已是垂危。
众人见他气息奄危,伤不可救,个个悲痛之极,韩小莹更是心痛如绞,五哥对自己怀有情意,心中如何不知?
只是她生性豪迈,一心好武,对儿女之情看得极淡,张阿生又是终日咧开了大口嘻嘻哈哈的傻笑,是以两人从来没表露过心意,想到他为救自己性命而把身子送到敌人爪下,不禁既感且悲,抱住了张阿生痛哭起来。
吴翟渐渐醒转,见韩小莹犹自痛哭不已,便伸出扇子般的屠牛大手,轻抚她的秀发,安慰道:
“别哭,别哭,我很好。”
韩小莹哭道:
“五哥,我嫁给你作老婆罢,你说好吗?”
吴翟嘻嘻的笑了两下,他伤口剧痛,龇牙咧嘴的说:
“不急,不急。”
韩小莹却决绝的说道:
“五哥,你放心,我已是你张家的人,这生这世决不再嫁别人,我死之后,便去地下永远和你厮守。”
吴翟又笑了两下,见她大眼睛中蓄满了泪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