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翟见他神情,心中已经笃定三分,又说道:
“这下黄岛主可是被人笑话惨了!”
黄蓉接口道:
“是啊,江湖上传言,黄药师的徒弟,个个都是脓包……”
话音未落,冯铁匠愤然道:
“胡说八道,桃花岛主三弟子曲灵风轻功神妙,劈空掌凌厉绝伦,四弟子陆乘风不但武术精湛,兼擅奇门遁甲异术,他们若是遇到,定然讨不了好去!”
他说话之时,仍是一锤一锤的打着,当当巨响,更增言语声势。
吴翟道:
“可惜他们一个不知所踪,另一个隐居在太湖,明知师父受辱,师兄惨死,却宁愿做个缩头乌龟,当真是脓包至极!”
冯铁匠长叹一声,呆呆出神。
黄蓉看着他,缓缓说道:
“黄岛主空闲之时,与我师父谈论,说他当年驱逐弟子离岛,陈梅二人是自己作孽,那也罢了。曲陆武冯四位却是无辜受累,尤其那冯默风,他年纪最小,身世又甚可怜,思念及之,常自耿耿于怀,深自抱憾。”
冯铁匠低下头来,嗤嗤两声,两滴水珠落在烧红的铁上,化作两道水气而逝,只见他铁锤举得更高,落下时声音也更响了。
黄蓉见他铁锤在空中画个半圆,落在砧上时,却是一偏一拖,这手法显与本门落英神剑掌法极为相似,心中已是明了,又说:
“黄岛主早年创了一套功夫,众弟子练了之后能够恢复行走,又派人四处寻觅这冯默风,以便召他回桃花岛,然则十余年间,竟然毫无音讯。冯铁匠,你可知道这人的下落么?”
但见冯铁匠长叹一声,泪如雨下,落在烧红的铁块上,“嗤嗤嗤”的都化成腾腾白雾……
冯默风性命是黄药师从仇人手里抢救出来的,自幼得师父抚养长大,实是恩德深重,因此不论黄药师待他如何,均无怨怼之心。
此刻听了黄蓉之言,说黄药师有意召他回岛,又创了内功治他伤腿,不禁百感交集,忽然丢下铁锤,匍匐在地,嚎啕大哭!
黄蓉见他哭的伤心,不由也湿了眼眶,走到他身旁,蹲下来将手帕递过去,柔声道:
“冯师哥,我们可找到你啦!”
冯默风却不接那手帕,拿袖子抹了把脸,转头向她上下打量,神色之间大见怀疑,问道:
“挑花岛主近年又收弟子了么?”
黄蓉嘻嘻一笑,说道:
“冯师哥,你看我长得像谁?”
冯默风看了一会儿,缓缓点头,眼光甚是柔和,颇有亲近之情,脸上凑出一个笑容,说道:
“你是师父的小姑娘,想不到都长这么大啦!”
黄蓉嘻嘻一笑,说道:
“你都打了十几年铁了,还不让我长大么?”
冯默风点点头,又问:
“小师妹,恩师他老人家身子可好么?”
黄蓉道:
“很好啊!”
冯默风脸上登现喜色,又转向吴翟道:
“这位是你夫婿吧,果然英武非凡,英雄配佳人!”
黄蓉双颊绯红,嗔道:
“冯师哥,别胡说!这位是江南七侠中的张五侠,笑弥勒张阿生,那位是他的夫人,越女剑韩女侠。”
冯默风听到“江南七侠”四字,面色转冷,待黄蓉说完,便冷冷的对吴翟道:
“你们杀了陈师兄?”
吴翟尚未作答,黄蓉在一旁道:
“冯师哥,爹爹之前跟他打了一架,这事已经揭过啦,算是张五侠替爹爹清理门户了,你可不许再为难他!”
冯默风深深的看了吴翟一眼,又转向黄蓉,神色怪异。
黄蓉轻咳一声,又说:
“还有梅师姐,并非下落不明,而是被爹爹派去西域,去寻一种叫做黑玉断续膏的灵药,来治你的腿伤。”
冯默风又掉下泪来,说道:
“弟子无能,赖师父烦心了。”
黄蓉笑道:
“快别说了,收拾东西,跟咱们一起回桃花岛吧?”
冯默风点点头,又说:
“不急,且让我替张五侠打造一副擂鼓瓮金锤。”
吴翟笑道:
“这倒是不麻烦了,我只是为了寻你,找了个由头罢了,这锤子晚些打也没什么,日后再找个铁匠打一对便是!”
冯默风摇了摇头,傲然道:
“此乃神兵,岂同寻常?我虽然武功低微,但打铁一途,这十几年来,却是有些心得,诸位稍候片刻,我去凑些精铁来!”
说着便夹起拐杖,推了一辆小车出来,他左足虽跛,仍去的甚快,不多时便已街尾不见。
吴翟吁了口气,说道:
“总算寻到他了,剩下曲陆二人却是好找。”
黄蓉向他嫣然一笑,也不说话,便拽了韩小莹去买菜烧饭。
洪七公一直倚在铁匠铺的门柱上喝酒,忽然说道:
“小子,打架去吧?”
吴翟愕然道:
“怪哉,怪哉,你今天怎么主动寻我打架了?”
洪七公叹了口气,说:
“你小子武功太邪门啦,我若不趁机多打你几次,过些日子怕是要被你欺负!”
吴翟笑道:
“这还不是托您的福!”
洪七公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
吴翟道:
“二十年前,若不是你手下留情,梁子翁哪还有命养蛇,若不是遇见你,他怕是还在采阴补阳,哪有空养蛇,你说是不是?”
洪七公哈哈大笑,连说:
“有理,有理!”
其实纵观射雕三部曲,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