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几人笃定至极,吴翟倒是不敢说实话了,若他说这功夫是编的,怕不是要被扔下船去……
老顽童、黄药师都是这射雕世界里金字塔最顶尖的存在,武功之强,自视之高,已有数十年不把世人放在眼里。
此时蓦然想起,自己与那万千分身的无量境强者相比,不过蝼蚁尔,顿时世界观都有些崩溃的味道,良久不语。
过了一会儿,老顽童先回过神来,问道:
“小师傅,你见过那四象境的人,又是何等情形?”
吴翟摇头道:
“与这两仪境的左右皆实却又不同,他身法极快,骤然若四人分四象袭来,亦真亦假,四人皆是分身,又四人皆是真身。”
老顽童咋舌不已,连连称:
“无法可想……”
发了一会儿呆,又嬉皮笑脸的向吴翟道:
“小师傅,你知道怎么练吗?”
吴翟点点头,面色略显诡异:
“知道是知道,但你是真的想听么,此事知道了,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黄药师自然知道吴翟的意思,咬咬牙道:
“但说无妨,到了我们这个境界,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已是极难,此时明知前方有路,却不得而知,如何甘心?”
吴翟闭着眼睛想了想,还好咱们玄幻看的多了,否则便要僵在这儿,那多尴尬!
睁开眼,望着远方白云,悠悠说道:
“这四象之境,须以极强的内力为基础,那日我曾全力击那人片衣袖,结果尚未及身,便倒飞而出,身受重伤。那人说,若我功力再强上三倍,便可尝试入这四象之门了……”
老顽童脱口而出:
“强上三倍!你这功力,比我师哥当年还要强,还要再强三倍,那不是要练到下辈子去了?”
吴翟笑道:
“我说这是神仙道的功夫,你还不信。我也将那入门的法子一并说出来吧,目前你已分心二用,可尝试分心四用,倘若有朝一日双足也能分将出来,便可逐步将四肢百骸一分为四……”
黄药师苦笑道:
“我是没希望了,伯通,看你的啦。”
老顽童的脸垮了下来,愁眉苦脸的说道:
“你们这些人都太奸诈,脑子一个个的都比我聪明,内力一个个的都比我强,岁数却一个个的都比我小,反倒让我去练这虚无缥缈的功夫……”
黄蓉笑道:
“那你别练了呗,反正这两仪境目前也只有你一人练成,这四象境如此艰难,不练也罢!”
老顽童缓缓摇头,喃喃的道:
“不甘心,不甘心啊……”
黄药师看着吴翟道:
“张五侠,你心里藏了这么大一个秘密,怎得毫不沮丧?”
吴翟笑道:
“我跟你们不同,没有这种力争天下第一的包袱,我一开始武功低微,是江南七怪中的拖油瓶……”
黄蓉笑道:
“要是那时遇到你,正好打一顿!”
吴翟宠溺一笑,说道:
“那时还没有你呢!”
想了想又说:
“黑风双煞、丘处机、石彦明、黄老邪、那入了四象之境的异人,在不同阶段都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于我而言,左右不过是个死,那还愁个什么?”
黄药师哈哈大笑,抚掌道:
“世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功,你小子胸怀如此,却非我辈之所及,佩服,佩服!”
吴翟笑道:
“咱们也别相互吹捧啦,都是蝼蚁啊!还是抓紧时间,去救我那几个苦命的兄弟们吧……”
于是扬帆疾行,第三日靠岸,急忙买了四匹健马,加鞭奔驰,入夜才到临安城郊的牛家村,远远望见酒旗招摇,灯火通明。
一行人进了曲三酒店,却只余李萍一人,一问才知道,原来六怪被丘处机请去助拳了——
八月十五烟雨楼,这个搅屎棍!
这都是八月十四晚上了,过几个时辰就是十五,说不准都已经打起来了!
此去嘉兴烟雨楼,却要走水路。
急是急不来了!
若六怪有难,吴翟这任务就算失败了,这时候并无消息提示,可见他们都还无恙。
赶至嘉兴,一叶扁舟载着四人,正向湖心土洲上的烟雨楼划去,黄药师、老顽童坐在船舱,吴翟和黄蓉坐在船尾荡浆。
行至中途,遇到一座大船,只见窗口一人凭栏而观,口中尚在嚼物,嗒嗒有声,正是洪七公。
吴翟站起来叫道:
“七公,你可见过我几位哥哥?”
洪七公点了点头,向船里一指,举起手中半只熟羊腿来咬了一口,大口吞下,这才扬声道:
“黄老邪、老顽童,你们快来喝酒!”
吴翟将小船摇过去,众人鱼贯跃上大船。
江南六怪与郭靖已迎了出来,郭靖跪倒在地,磕头道:
“五师父,您才来啦?”
吴翟向旁边一指,给他介绍:
“这位是东邪黄岛主,这是王重阳的师弟周伯通老前辈,这位是你小师娘,磕头吧!”
郭靖不做他想,依次磕头见礼。
黄蓉猝不及防被吴翟叫出来,一时霞飞双颊,伸手将郭靖拉起来,想了想又给了他一把匕首,说道:
“送你了,拿去玩!”
韩小莹笑嘻嘻的走过来,牵了她的手,戏谑道:
“妹妹现在可知道厉害了么?”
黄蓉脸色更红,娇嗔的拉了她一下,两人相视一笑,手挽手奔回船舱里去了。
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