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商讨一番,均觉此事蹊跷,但陆柏已认定那兄妹俩是华山派的人,百口莫辩。
况他既已下山,想必嵩山派的高手转眼便到。
嵩山派乃五岳剑派之首,嵩山掌门左冷禅更是当今武林中了不起的人物,武功固然出神入化,为人尤富机智,机变百出,江湖上一提到“左盟主”三字,无不惕然。
何况嵩山派左盟主的师弟共有十余人之多,武林中号称‘嵩山十三太保”,大嵩阳手费彬虽然逝世,如今陆柏也废,但也还剩下十一人。
这十一人,无一不是武功卓绝的高手,决非华山派一众师徒所能对敌,就在华山据守,岂非坐以待毙?
最终,岳不群定下一计,说要带华山派上下远赴嵩山,去找左冷禅评理!
他此计大妙,若是直言为了逃避嵩山派报复,舍却华山根本之地而远走他方,江湖上日后必知此事,华山派颜面何存?
但若上嵩山评理,旁人得知,反而钦佩他们胆识非凡!
半个时辰之内,华山派人去屋空。
与吴翟从思过崖下来,见四处空空荡荡,曲非烟道:
“银贼,果然如你所料,岳不群带人跑了!”
吴翟无奈道:
“小姑奶奶,你叫我一声哥能少块肉?”
曲非烟冷哼一声:
“银贼就是银贼,什么哥哥?”
吴翟脸一垮,叹道:
“本来我还想带你去看另一场热闹的,既然如此,还是算了吧!”
曲非烟眨了眨眼睛,抱着他手臂,腻声道:
“好哥哥,你说什么?”
吴翟打了个哆嗦,暗道:
“这妞也就没长成,否则绝对是一只磨人的小妖精……”
却说华山派一行人来到山下,岳不群便命劳德诺雇了辆大车,由岳夫人和岳灵珊乘坐,一行向东,朝嵩山进发。
这日行至韦林镇,天已将黑,镇上只有一家客店,已住了不少客人,华山派一行人有女眷,借宿不便。
岳不群道:
“咱们再赶一程路,到前面镇上再说。”
哪知行不到三里路,岳夫人所乘的大车脱了车轴,无法再走,岳夫人和岳灵珊只得从车中出来步行。
施戴子指着东北角道:
“师父,那边树林中有座庙宇,咱们过去借宿可好?”
岳夫人道:
“就是女眷不便。”
岳不群道:
“戴子,你过去问一声,倘若庙中和尚不肯,那就罢了,不必强求。”
施戴子应了,飞奔而去。
不多时便奔了回来,远远叫道:
“师父,是座破庙,没有和尚。”
众人大喜,令狐冲带了陶钩、英白罗、舒奇等人当先奔去。
岳不群、岳夫人等到得庙外时,只见东方天边乌云一层层的堆将上来,霎时间天色便已昏黑。
岳夫人道:
“幸好这里有一座破庙,要不然途中非遇大雨不可。”
走进大殿,只见殿上供的是一座青面神像,身披树叶,手持枯草,是尝百草的伸农氏药王菩萨。
岳不群率领众弟子向神像行了礼,还没打开铺盖,电光连闪,半空中忽喇喇的打了个霹雳,跟着黄豆大的雨点洒将下来,只打得瓦上刷刷直响。
半夜时分,突然东南方传来一片马蹄声,沿着大道驰来。
岳不群低声喝道:
“大家别作声。”
过不多时,那十余骑在庙外奔了过去。
这时华山派诸人皆手按剑柄防敌,听得马蹄声越过庙外,渐渐远去,各人松了口气,却听得马蹄声又兜了转来,十余骑马来到庙外,一齐停住。
只听得一个清亮的声音叫道:
“华山派岳先生在庙里么?咱们有一事请教。”
令狐冲是本门大弟子,向来由他出面应付外人,当即走到门边,把闩开门,说道:
“夤夜之际,是哪一路朋友过访?”
望眼过去,但见庙外一字排开十五骑人马,有六七人手中提着孔明灯,齐往令狐冲脸上照来。
黑暗之中六七盏灯同时迎面照来,不免耀眼生花,此举极是无理,只这么一照,已显得来人充满了敌意。
令狐冲睁大了眼,却见来人个个头上戴了个黑布罩子,只露出一对眼睛,心中一动:
“这些人若不是跟我们相识,便是怕给我们记得了相貌。”只听左首一人说道:
“请岳不群岳先生出见。”
令狐冲道:
“阁下何人?请示知尊姓大名,以便向敝派师长禀报。”
那人道:
“我们是何人,你也不必多问。你去跟你师父说,听说华山派得到了福威镖局的《辟邪剑谱》,要想借来一观。”
令狐冲气往上冲,说道:
“华山派自有本门武功,要别人的《辟邪剑谱》何用?别说我们没有得到,就算得到了,阁下如此无理强索,还将华山派放在眼里么?”
那人哈哈大笑,其余十四人也都跟着大笑,笑声从旷野中远远传了开去,声音洪亮,显然每一个人都是内功不弱。
令狐冲暗暗吃惊:
“今晚又遇上了劲敌,这一十五个人看来人人都是好手,却不知是甚么来头?”
却听得岳不群清亮的声音从庙中传了出来:
“各位均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怎地自谦是无名小卒?岳某素来不打诳语,林家《辟邪剑谱》,并不在我们这里。”
他说这几句话时运上了紫霞神功,夹在庙外十余人的大笑声中,庙里庙外,仍然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