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破涕为笑,嗔道:
“妈,哪有这样说自己的!”
杨过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心道,这婆婆独坐枯井几十年,被折磨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此时好不容易与女儿相认,却谈笑自若,浑然不见半分悲伤?
抬头见这周遭惟有碎石树叶,满地乱草,便如孤坟枯冢一般,转念又想:
如此凄惨遭遇,若不是这般心境,怕也活不到今天……
绿萼还道母亲是强颜欢笑,心酸不已。
又哭了一阵子,才问道:
“妈妈,你是从上面这洞里掉下来跌伤的吗?”
吴翟撇撇嘴,无奈道:
“并不是!”
铁掌帮的轻功冠绝天下,裘千尺内功极高,就算她从上面跌下来,她也万万摔不坏,这丫头脑子秀逗了吧?
杨过在一旁抢道:
“想来,前辈必然是被奸人所害!”
吴翟赞道:
“确实如此,杨少侠算是有点见识!”
绿萼更是吃惊,颤声道:
“妈,是谁害你的?咱们必当找他报仇。”
吴翟悠悠的吐出三个字:
“公孙止。”
绿萼大惊失色,失声叫到:
“是爹爹?”
若真是裘千尺当面,这会儿必然暴跳如雷,须得破口大骂,时长应当在一个时辰以上!
但吴翟急着出去,并没有兴趣骂人,只是淡淡的说:
“没错,你爹是个渣男。”
绿萼奇道:
“什么是渣男?”
吴翟顿时不想说话了。
好累啊,跟古人说话,好多梗都不能用!
“渣男就是始乱终弃,不负责任,拔雕无情,负心薄幸,男人中的渣滓的意思……”
说着,便心虚起来,这不是自己骂自己么?
转念一想,那些莺莺燕燕都是主动投怀送抱,老子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两不相欠……
嗯,老子不是渣男!
瞥了杨过一眼,心道:
有道是“一见杨过误终身”,神雕世界里多少好妹妹被这货给耽误了,这位才是真的渣!
这么一想,顿时念头通达,心情变得轻松起来。
遂一(添)五(油)一(加)十(醋)将公孙止如何在裘千尺妊娠期出轨,又如何搞地下情,事情败露后,又如何骗的柔儿心甘情愿赴死,自己却又跪地求饶,苟且偷生的故事讲了出来。
跟充满怨毒的裘千尺脏话连篇相比,吴翟的单口相声说得既紧张刺激,又风趣幽默。
杨过听得拍腿大赞,不时还骂上两句。
公孙绿萼却泫然若泣,既替母亲的遭遇难过,又为父亲的无情狠辣而伤心。
最后听到公孙止趁着裘千尺酒醉,将她挑断手脚筋推下石窟。
杨过与绿萼不由得都“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吴翟长长的吁了口气道:
“如此这般,剩下的你们都看到了。老婆婆大难不死,便日日以枣儿为食,在这石窟之中住了十几年……”
绿萼凄然道:
“妈,你太苦了……”
吴翟笑道:
“枣子益气养血,正可以多吃一点。”
杨过暗暗心惊,这等不共戴天之仇,这婆婆说起来,却如此风轻云淡,混若他人家事一般……
这般隐忍,必然所图甚大,细想下来,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吴翟故意隐去了尚有第三颗绝情丹的细节,杨过不疑有他,心中挂念同样深中情花毒的小龙女,便问道:
“那公孙止可跟你说起过这石窟有无出路?”
吴翟冷笑道:“换成是你,会将仇人推进有出路的地方吗?”
公孙绿萼见杨过面色焦虑,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没来由便觉得心酸起来,世界暗淡,毫无生趣。
吴翟见公孙绿萼这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便骂道:
“杨过小子,你真是混账!”
杨过一脸懵逼,我怎么了,就混账了?
吴翟暗赞,这一份无辜装得比老子朴实无华多了,正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必备利器啊……
但想起自己是裘千尺,顿时索然无味。
厉声道:
“你既然决意与小龙女厮守终身,却又勾引公孙绿萼作甚?”
杨过大惊,张口结舌道:
“我,我没有……”
绿萼满脸红晕,忙道:
“妈,你不知道,杨大哥跟女儿清洁白白,他……他对女儿全是一片好意,别无他念。”
吴翟怒道:
“哼,清清白白?别无他念?你的衣服呢?干么你只穿贴身小衣,却披着他的袍子?”
突然提高嗓子问道:
“姓杨的,你娶不娶公孙绿萼?”
杨过甚是为难,怎地见面没说得几句话,就迫自己娶她女儿?
但若率言拒绝,不免当场令绿萼十分难堪。
于是微微一笑,说道:
“老前辈可请放心,公孙姑娘舍身救我,杨过决非没心肝的男子,此恩此德,终身不敢或忘。”
吴翟骂道:
“放你的屁,娶便是娶,不娶便是不娶,少在这里打马虎眼,欺负老婆子手足无力,废人一个吗?”
突然“啵”的一声,口中飞出一物,铮的一响,打在杨过手中所握的那柄匕首刃上。
杨过只觉手臂剧震,五指竟然拿捏不住,“当”的一声,匕首落在地下。
大惊之下,急向后跃,只见匕首之旁是个枣核,在地下兀自滴溜溜的急转。
他惊疑不定,心想:
“凭我手握匕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