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翟见蒙哥落马,心中大喜,啐了口唾沫,骂道:
“两条罗圈腿,也敢在老子面前跑!”
于是,尽提丹田之气,在扈驾蒙古兵阵中直如兔起鹘落,不多时便越过军阵,径向蒙哥追去……
扈驾骑兵大惊失色,连忙纵马直追,又复放箭,但吴翟轻功绝顶,快马却是越追越远,箭矢都落在他身后。
这时蒙古兵将千千万万,然而相距均远,只有空自焦急,见吴翟越追越近,也只能呐喊助威,枉有尽忠效死之心,恨不能剁下双腿,借给大汗去跑,却又如之奈何?
蒙哥跑得气喘吁吁,距离万人队尚远,然吴翟已追到一箭之地。
口一张,枣核钉打在蒙哥左腿。
蒙哥几近力竭,忽然左腿剧痛,立时扑倒在地,低头一看,左腿齐膝而没,鲜血喷涌,却再也爬不起来了……
蒙古军见大汗摔倒,齐呼:
“啊呦!”
吴翟放缓脚步,慢慢走上前去,口中枣核不停。
顷刻间将蒙哥轰去了双腿,双臂,蒙哥早已不复国君威仪,在尘埃中痛苦翻滚,抽搐惨嚎,凄惨至极!
万料不到,吴翟居然在数十万军中如此虐杀敌国皇帝,鞑子固然目眦尽裂,恨不能以身代之,大宋将士也是张口结舌。
吴翟走到近前,抽出蒙哥腰上弯刀,拽着他头发,手起刀落,蒙古大汗终于孽尽……
将蒙哥首级高高举起,纵声大喝道:
“鞑子大汗已死!”
忽然醒悟,又用蒙古语喊道:
“蒙古大汗死了!”
近处的蒙古兵将见大汗惨死,无不惊惶,四面八方抢了过来。但乱势并未扩散,吴翟回头见九旄大纛犹自高高飘扬。
于是飞身上前,朝着大纛喷出一颗枣核,那大纛旗索断绝,立时滑落在地。
远处蒙古大军听到吴翟大喊,正自惊疑不定,忽然见大纛降下,又听宋军齐声大呼:
“蒙古大汗死了……”
原来,黄药师见吴翟大喊,便令阵中将士齐声大呼,如此一来,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宋军,皆附和大呼:
“蒙古大汗死了!”
蒙古大军登时军心大乱,士无斗志,纷纷四散奔逃……
趁此时机,襄阳城四门皆开,宋军倾巢杀出,黄药师又率五绝催动二十八宿大阵,来回冲击!
唯独裘千仞见城下混战,却不贪功,直率两万铁军精锐撤回本阵,却是怕溃逃鞑子冲散了军阵。
两万精锐一旦入阵,便分成二十个小队,分别护在二十二万铁军阵前,却将新月大阵缓缓收拢,将襄阳城外乱军皆包裹其中!
此时蒙古兵败如山倒,四散开来,将不知兵,兵不识将,一时之间哪能收拾?
一路上抛旗投枪,溃不成军,纷纷向北奔逃,却正好撞进铁军包围圈中。
裘千仞之前还担心鞑子如潮水般涌来的败兵一冲,部属将乱,谁知鞑子奔逃途中无不弃甲曳兵,身无寸铁,如何冲阵?
铁军虽成军日浅,又无训导,但铁掌帮富甲天下,装备却极为精良,人人皆披坚执锐,手持劲弩!
鞑子尚未奔至阵前,早被劲弩射穿,少许漏网之鱼,却已心胆皆碎,无不跪地求饶,却被兴奋的铁军砍了脑袋……
鞑子死了一地,后来者见此路不通,便又折回,正与城下宋军相遇,又复北逃,当真乱成一片,人践马踏,自相残杀,死者不计其数……
襄阳守将吕文德见铁军缓缓推进,将襄阳包围起来,竟然害怕起来,唯恐裘千仞趁乱占了襄阳,到时候退敌之功全无,却身负丧土之罪,则万万承担不起!
于是雪片似的军令发下,责令出城宋军速速回军保城。
但宋军杀得眼红,郭靖、黄药师等人更不把他当成一回事儿,仍旧纵马驰骋,反复冲杀……
及至天色将明,鞑子已不足五万,铁军仍然阵型不变,缓缓收缩,步步为阵,只以劲弩射杀敌军。
此时,包围圈距襄阳城已不足五里,郭靖等人冲杀不开,怕宋军被劲弩误伤,遂率军回城。
鞑子被困在圈中,反复压缩,弩箭漫天激射,毫无还手之力,早已胆气尽失,无不跪地企活。
但裘千仞命铁掌帮精锐压住阵脚,二十二万人绝不冲阵冒前,直像木头人一样,缓缓推进,鞑子无论投降否,一概射死!
吴翟早已在乱军中寻到双锤,脱阵而去。
临走前,他将蒙哥头颅交给裘千仞,又撂下一句话:
“这世上只有一种鞑子是好的,那便是——死鞑子!”
因此,裘千仞并未打算受降。
待天明时分,此番南下攻宋的蒙古大军,自大汗蒙哥以下,尽数死在这襄阳城外,当真尸体积成山,血流成河……
襄阳城头一片死寂,最后一个时辰,城上军民亲眼目睹了二十余万铁军如何面无表情的杀降鞑子。
无论鞑子如何求饶,嚎啕哭泣,甚至脱尽衣衫,匍匐在地,铁军皆不为所动,始终缓缓推进,万箭齐发……
正是这种面无表情的缓缓推进,让城上、城下尽皆胆寒,如此铁军,当真是军心似铁!
有如此劲旅,既然蒙古大军尽丧,天下间复有谁可与之争锋?
当此之势,不仅吕文德吓得手足皆软,就连郭靖、黄药师等人也隐隐担心裘千仞会趁势取了襄阳,南面而王……
因此,宋军虽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胜仗,却不敢打开城门,列队相迎友军,更不敢放出百姓来,在城外陈列酒浆香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