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翟出了殿门,远远便看到李志常正带着长春子丘处机门下的徒子徒孙聚集在重阳宫西南角一处阔地。
本来丘处机十九弟子中,以尹志平为首,但吴翟音讯全无,小较在即,众人只好推举丘处机二弟子李志常来主持小较。
第四代弟子或演拳脚,或使刀枪,或发暗器,或显内功,其他十七位师兄弟当面讲评一番,最后由李志常决定甲乙。
此时杨过并未学剑法,马钰和丘处机知道他资质极好,不愿揠苗助长,因此只教了他金雁功。
这金雁功虽是一门轻功,但练习时却可以与全真内功相辅相成,竟然能增进修为,极为不凡。
因此,杨过便在展示内功的那一队中。
他入门最晚,年龄又小,平素只是闭门苦修,这近百人中他连一个人都不认得,只好默默站在队尾。
百无聊赖,东张西望。
远远的看到吴翟走来,惊喜的喊了一声:
“师父!”
吴翟朝他招了招手,杨过嘻嘻一笑,便撇下同门,也不跟李志常打招呼,一道烟跑了过来。
吴翟摸了摸他的脑袋,赞道:
“看得出,你这金雁功练得不错,日后若是打不过敌人,跑是跑得掉了……”
杨过扮了个鬼脸,吴翟嘿嘿一笑,牵着他走了过来。
群道纷纷起身,向吴翟一揖,说道:
“师兄,你总算回来了!”
吴翟还了一礼,李志常抬手道:
“既然师兄回来了,便由你来主持小较吧?”
吴翟笑道:
“李师弟主持便好,我平日太过懒散了些,连这些师侄的名字都叫不上来,如何主持?”
于是在李志常身旁坐下,小较继续进行。
杨过却未归队,只是站在吴翟身旁,眼见不少年纪与自己相若的小道士或俗家少年武艺精熟,各有专长,不由心生羡慕。
吴翟低声说道:
“天下武功,纷繁至极,但殊途同归,若你内功大成,便是极普通的剑招掌法,也有极大威力。若是内功趋于化境,则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你见郭伯伯可带了兵刃?”
杨过茫然摇头,只觉得师父说的玄奥,却又难以想象。
吴翟微微一笑,说道:
“你现在不懂,日后会明白的,稍后为师再教你一门法诀,可使修炼内功事半功倍,待来年小较,他们便不是你对手了!”
杨过大喜,顿时抓耳挠腮,急不可耐。
吴翟却不再多说,只是静静看着场上众人如杂耍一般,不由大为惋惜,这全真教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及至午时,除杨过外,四代弟子皆已考教完毕。
李志常转过头说道:
“杨过,你也去打一拳试试吧!”
杨过看向吴翟,见他笑着点头,便走上校场。
这考教内功的却是一堵丈许厚的土墙,其上大大小小,深深浅浅布满了拳印,正是这数十年来全真弟子留下的痕迹。
杨过沿着土墙走了一遍,于是默运内功,又依着金雁功的法诀赶上几步,直直出拳,轰在一处拳印稀疏的空处。
便见土屑纷飞,他小小的拳头竟然有大半陷入土墙之中!
李志常拍手赞道:
“师兄得了个好苗子啊,这孩子只练了大半年,居然有此成就,着实不凡,我看这一组,当以杨过为甲!”
其实比杨过内力深厚的四代弟子不知凡几,只不过他们入门早,待功力有成,便学了剑术掌法,并不在这一组。
而与杨过同组的,便是些入门晚,未及学到其他武艺的小孩子,即便如此,他们也比杨过多练了多半年。
却无人能将拳头打入墙中,资质高下立判。
小较已毕,众人便率弟子们来到三清殿前的大校场上,此时其他六子门徒皆已列队静候,丘处机门徒最多,是以比的最久。
全真六子来到三清殿前,马钰扬声道:
“大较开始罢!”
众人纷纷后退,让开校场,四代弟子团团围坐,一百多名三代弟子立于校场之上。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众人看得分明。
因此这大较却没什么规则,三代弟子皆是捉对厮杀,自由挑战。
全真教第三代首座弟子中,武功本以赵志敬为最强,但他行事太过于咄咄逼人,反而不及尹志平人缘好。
故二人武功虽在伯仲间,但这几年全真六子却属意尹志平,隐隐以他为下一代接班人培养,于是一时间却无人来找吴翟挑战,反将他晾在一旁。
吴翟也不在意,负手而立,只是吃瓜。
忽听一人冷笑道:
“尹师弟,你这表情是看不起诸位师兄弟么?”
吴翟眉头一皱,老子瓜吃的好好的,哪里来的癞蛤蟆扫兴,扭头一看,却是一个长须道人,正是赵志敬。
于是长笑道:
“诸位师兄弟皆是我全真大才,小弟怎敢轻视,只不过略微有些瞧不起年迈的赵师兄罢了!”
赵志敬勃然大怒,喝道:
“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
不待吴翟回话,镪的一声拔出长剑,顺势刺出。
这一招“大江东去”乃全真剑法中极凌厉的招数,剑刃破空,嗤嗤作响,直指吴翟小腹。
吴翟微微一笑,却不拔剑。
只是侧身让过,手指径向赵志敬当胸点去,赵志敬哪将他放在眼里,长剑微摆,回削他手指。
哪知吴翟此招正是虚指,待他回剑,忽然手腕一翻,手指已点中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