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被送回月莲阁后不久, 月莲阁的船就起锚离开了开封府的码头。楼船顺着运河往南,天黑的时候, 船已经离开了开封地界。
月莲阁只有在停靠的时候才会做买卖, 赶路的时候,船上除了船工之外, 姑娘们都是处于休息的状态。
晚上船内也是挺热闹的, 一起吃了晚饭,楼里的姑娘三三两两, 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
沈月莲悉心照顾着柳素。
夜渐渐深了, 沈月莲起身给柳素盖好被子, 吹熄了灯,就带上门, 回自己房间睡去了。
月光洒在平静的江面上,船缓缓驶过,寂静无声中,有一艘小船迎面驶了过来, 与月莲阁擦肩而过。
一道黑影悄悄地从小船上跳上了月莲阁的甲板, 两个纵身, 就上了三楼,来到柳素的房门口。
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 似乎是确定屋中人已经睡了, 那黑衣人轻轻推开房门, 闪身进了屋。
屋中漆黑, 床上的柳素已经睡熟了。
黑衣人进屋之后, 蹑手蹑脚走到了床边,先挑开床帘看了一眼,确认了一下床里睡的的确是柳素。
放下床帘,那黑衣人从怀里拿出了一把甘草卷,又掏出火折子来点上。
随着甘草卷的燃烧,房间里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还有淡淡的兰草香味。
甘草卷很快烧成了灰烬,黑衣人在床边坐下,原地打坐,嘴里默念着心法。
不一会儿,床上的柳素缓缓地坐了起来,双目微微睁开,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似乎是还没醒。
……
与此同时,就在月莲阁的甲板上,堆放货物的两个大柜子后边,霖夜火探头出来,往楼上的方向望了一眼。
“怎么样了?”赵普双手揣在袖子里,就站在他身后,也探头好奇地看着。
“谁知道啊,都没动静。”霖夜火边说,边抬手对着另一边屋顶的方向挥挥手。
屋顶上,白玉堂也探出半个身子,对他俩招招手。
火凤甩甩袖子摊摊手,那意思——咋样了?
五爷也不知道霖夜火啥意思,从屋顶上望下去,就觉得像只红色的扑棱蛾子似的。
也一摊手,五爷表示——不懂你要干嘛。
赵普瞧见了,问霖夜火,“他什么意思?”
霖夜火学着白玉堂的样子摊摊手,感受了一下,道,“估计是表示没难度的意思吧?”
“所以刚才进去的是沉水么?”赵普问。
“看身形很像,而且他进去有一会儿了。”霖夜火摸了摸下巴,“既然没发现屋里的是展昭不是柳素,那表示应该已经中招了吧?”
赵普点点头,觉得有点道理,两人继续观望。
……
房间里,黑衣人一通折腾后,见柳素坐起来了,也松了口气。
黑衣人站起来,撩开床帘,对柳素说,“子午巷。”
屋顶上,五爷听着房间里的动静……柳素的房里其实并没有柳素,事实上,月莲阁里一个月莲阁的人都没有,之前西门药按照展昭的吩咐都把人给转移了,就连此时在开船的都是陷空岛的船夫。
柳素房间里,展昭这会儿坐在床上,正靠着小五瞅那黑衣人呢。
刚才门一推,那黑衣人走进门后,就站在房间里不动了。
那黑衣人本来还蒙着面,但展昭刚才已经让鲛鲛扯掉他面罩了……一个苍老的和尚,长相有些凶恶,根据霖夜火的描述……此人应该就是沉水。
沉水是不知道,自从他塌上月莲阁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中了展昭的幻术了。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展昭他们早就猜到沉水利用开封府灭五子教不是出于正义,而是另有所图。
他究竟在图什么呢?所有跟这个案子有关系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被抓,唯一留下的一个就是柳素,那么不用问,关键就在柳素身上。
展昭不止要抓住沉水,还想从沉水身上找出五子教遗留下来的那些秘密,这种邪恶的东西,只有连根拔除才行。不然哪怕留下那么一点点余孽,日后没准哪天就会死灰复燃。
沉水一脚跨进了幻境也不自知,还以为一切顺利,就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着。
展昭也懒得动,靠着打盹的小五,指使鲛鲛从沉水怀里拿出那个甘草卷。
闻了闻,有一股兰草和药材的味道。
之前一系列被幻术控制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中毒症状,公孙和一众魔宫的老头老太在院子里研究了很久的草药。
展昭虽然不通药理,但味道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公孙他们研究出来的几种草药,跟这个甘草卷里的很像,闻起来味道也差不多。
自以为控制了柳素的沉水,说出了一句出乎展昭预料的话,“子午巷。”
搔了搔头,展昭疑惑——这和尚有毛病?对着柳素说子午巷有什么用?
屋顶上,通过鲛鲛观摩全程的白玉堂也很疑惑——子午巷?
沉水问了两遍,见“柳素”毫无反应,似乎也有些焦躁,想了想,他又一字一句地问,“子、午、巷……岭……”
靠着小五一脸疑惑的展昭突然坐起来了,连白玉堂都愣了一下,两人都想起了一件事情。
之前魏鑫交代过,五子教的至宝紫金佛像被藏在一个地方,地名是五个字,当年五子教教祖死前,将那五个字分别告诉了五位分教主,其中魏鑫知道的那个字就是“岭”。
两人瞬间恍然大悟,合着子午巷这三个字根本不是连在一起的,而是分开的!“子、午、巷、岭”这是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