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们抓人的!”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陈达才头一次见到临市公安局的当家人,这位连徐良看起来都要敬佩三分的老局长发起火来还真有点唯我独尊的气势,别的不说,平日里在罪犯面前都敢表现出凶神恶煞的刑警的在他怒吼之下都成了小绵羊,一个个的全开式低下了头。
“局长,您听我说……”
这不,徐良还想解释两句,手刚碰上年局长的胳膊,结果人家立马甩手说了一句:“起开!”那架势,真跟骂儿女似得,要不是从低给徐良拽起来的老领导谁跟他这么说话估计都得及:“我听你说什么?啊!案子没办踏实之前,孟海那大小也叫个民营企业家,再说了不管他犯没犯法,你抓人家媳妇干啥?咱们国家什么时候恢复连坐这种糟粕了?”
陈达可就在办公室里,他刚要替徐良解释,哪想到这位年局长竟然还没说完:“孟海的媳妇抓起来也就算了,好歹咱还能解释,徐良,我说你哪根筋搭错了,人家孟海是带着律师来了解情况的,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把他也扣住了?现在还不让人家打电话,你到底要干什么你!”
终于到了不说话不行的时候了,陈达起身说道:“年局长,您好,我是陈达。”
刚做完自我介绍,年局长用眼睛扫了他一下,连搭话的意思都没有。
这也怪不得人家,你陈达现在不是警察了吧?这是人家内部的事吧,就算你是徐良照过来帮忙的,在处理内部问题的时候人家也不需要别人插手。更何况,你爹可是把人家的心肝宝贝许苍生挖走了,逼不得已才让这位年局长又挖来了已经远赴西北的徐良。
“我现在在帮助徐队长处理这个案子。”
这句话说完,年局长的脸总算缓和了一些:“啊,小陈啊,有事你说吧。”
陈达笑了笑,如今的他可不是那个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什么都能胡来的人了,到了别人的地盘就要讲人家规矩的事情还是懂的:“目前我们这个案子陷入了僵局,知情人几乎都死了,孟海也不再做---毒---品---生意,想要破获这起案子让他归案,可能真要动用有些常规手段。”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是这么想的,孟海如此急着想要移民一定是察觉了警方的动向,在第一次申请移民被拒之后,立即安排老婆先出国肯定有所图谋。他可是知道自己犯了死罪的人,这种时候把老婆送出去,难道仅仅是为了安全着想么?童年已经死了,正如您说的,警察和法院又不搞连坐,他更不会傻到让自己媳妇参与到要命的生意里,怎么可能还有害怕什么呢?”
“所以,我觉着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准备转移资产。”
年局长听完陈达的分析,竟然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你继续说。”
这是一个信号,代表着他听进去了。
“想要转移资产,肯定需要保险,最保险的方式就是在媳妇出去的那一刻,抱歉直接转到媳妇的名下。”陈达指着这是孟海老婆的账户:“这是孟海媳妇的国外账户,由于她没有出国,所以本人并没有去国外办理,而是去香港办理的一家外资银行账户,这家银行同样能在国外取出钱来,并且非常方便资产转移。”
年局长似乎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我们查过了,这个账户是他们家去香港旅游的时候办的,很显然那个时候孟海已经开始思考退路了,然而当他媳妇在美国落地的那一刻,为了安全起见,这笔钱一定会同时转过来,这就叫夜长梦多。”陈达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以后,总算呼吸了几口:“他怕,怕哪怕晚一天也会让这件事出现变数,这就是我让徐良把孟海媳妇抓回来的原因。”
“我料定用不了多久,一定会有一笔我们根本估计不出来的巨款会出现在这家银行账户里,在咱们国家,这就叫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
陈达接着说道:“当然了,我也少算了一点,那就是孟海很可能会在妻子被抓之后立即终止这个行为,可明显的是,他失了方寸,在咱们的人带这个女人离开机场,他并没有做出其他举动,直接来到了刑警队。”
“这是主动送上门了啊。”年局长笑着说道。
陈达应声回应:“天都在帮咱们,我能不把孟海扣下么?在限制住了他以后,这笔钱就不会被任何人阻止的汇入孟海妻子账户,有了这笔汇款,她,就得留在国内服刑。”陈达露出一个坏到极点的表情说道:“假如孟海不主动承认这个女人不知情的情况下。”
“巨额财产来历不明似乎判不了几年吧?”年局长似乎有点不太满意:“更何况冤枉好人是不是有点……”
“年局,我怎么会冤枉一个没有犯罪的人呢?”
陈达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是在给孟海施压,当这笔钱到了账,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让根本没犯罪的媳妇去监狱里带着,要么把这笔钱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孟海是不可能说清楚的,但已经打定主意要顽强抵抗的人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范,陈达更不相信这个人会狠的直接冤枉老婆,毕竟不管怎么样,结果都是失去了这笔钱,凡是来历不明的巨额财产都会被国家没收,在这种情况下还搭上老婆,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说,他会不会拼一把想个什么主意糊弄警察,争取把老婆弄出来?反正自己已经是犯死罪的人,就算是现在没折,按照警察不依不饶的架势也不过是早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