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串好了,张妈再次交待代玉蝉:“抓住她的手啊,不许她动啊!”

代玉蝉回忆起曾经看过的外国书中关于穿这个东西时的描述,同情的看了一眼妹妹,抓住她的手说:“一会儿要是太疼,你就喊吧。”

祝玉燕仍未察觉:“会疼啊?啊!!!”

张妈用出吃奶的力气,将绳子收紧,大喊:“吸气!”

从未吃过苦头的祝二小姐轻而易举的就打了退堂鼓,拍桌大叫:“我不干了!”

张妈曾经这么侍候过祝女士,劝她:“你妈也这么穿过,没事,吸气,接着吸气。”

祝二小姐:“我不干了!!!”

门外,听够热闹的祝女士终于在外敲门,说:“燕燕不肯穿就算了吧。”

张妈仍然不甘心,劝她:“你妈穿上裙子可好看了。这裙子这么贵,她现在也不穿了,你穿了也不算白放着了。”

再贵,祝二小姐也不肯穿了。

等拿到请柬,提前回来的苏先生到家时,祝二小姐正在客厅里大肆批判古往今来,中西方对女性的摧残与迫害!束胸衣就像裹小脚一样,充满了男权的腐臭,畸形的审美伤害了女性的身体健康,令她们越来越虚弱,母亲的虚弱就是国家的虚弱,就是人类的虚弱!

苏先生听了半截,悄悄问施无为:“你们今天上的什么课?”

施无为悄悄说:“因为燕燕今天下午回来试裙子,穿了一下西人穿的束胸衣,就……很生气。”

哦。

一室的人都很高兴在吃饭的时候有人伴奏,不管是说相声还是说评书,都挺有趣的,更别提祝二小姐长得美丽,在众人心目中又可爱又甜美,她说的又有理有据,引经据典之余,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年轻人的意气与朝气。

连张妈都说:“燕燕说的真好,小嘴叭叭的,声音脆脆的,小时候应该送她去学唱歌。”

苏先生虽然提前回来,但仍未赶上晚饭,幸好晚饭做的多,施无为又去厨房拿了一盘子红薯饼出来,还有粥与咸菜。

苏先生舍下冯市长府里的牛排与燕窝,回来吃这红薯饼吃得香甜极了,还有祝二小姐在一旁陪吃。

祝二小姐被束胸衣伤害,见到未婚夫要狠狠的撒娇的。

她扶着肋骨说:“勒的我都不会喘气了。”

两只手一叉,胸脯挺得高高的,苏先生没有关注据说被勒得很疼的肋骨,目光不由自主的放到了更上面一点的位置上,嘴里仍关心的问:“很疼吗?”

祝二小姐继续撒娇,来回摸着肋骨:“很疼很疼呢。”

一点也没注意到未婚夫视线焦点不对。

苏先生一脸的同情,就是眼神位置有异,他说:“乖乖,好可怜呢。”

就着祝二小姐很疼很疼的肋骨,苏先生食不知味的吃完了一盘红薯饼,这才回神,说:“放心,我们不穿那个,我已经订好了衣服,明天回来就带过来。”

时已近秋,夜晚风凉,苏先生给祝二小姐订了一件现在很时兴的英式女式西装外套。

现在时尚界流行的是男人穿什么,女人们就也想穿什么。以前女人的衣服没有领子,没有前扣,现在女式衬衣加上男式的西装领已经很常见了。

苏先生在冯市长那里见多了时髦的太太小姐们,他自然要替祝二小姐准备最时髦的衣服。

祝二小姐穿上了一件白色的西装外套,细细的腰带束起一把细腰,下面是摆极大,像伞状散开的蓝色纱裙,还有双白色小羊皮鞋,一件白色的帽子,一只珍珠手包。

深蓝色的裙子配上白色的外衣与其他搭配,显得祝二小姐又高贵又淑女,优雅至极。

白色的盆帽在黑夜中也很显眼,祝二小姐挽着苏先生的手下车时,觉得自己简直是这幢房子里最漂亮的女人了。

大概是因为她也看不清周围其他客人长什么样。

拍卖会在一个大厅里,但就像代教授说的那样,是一张又一张的小桌子。大厅里没有开主灯,只有四面有壁灯,让人不至于撞墙。

窗帘都拉着,侍者们寂静无声的来回穿梭,服务客人。

每张小桌子上都点着一盏连盘子里吃什么都看不出来的蜡烛。

隔壁桌都在一米开外,全都黑漆漆的,最多能看出个男女,长什么样全都看不清,更远的连男女都看不出来。

说是拍卖会,但从他们进来起,好像就是在参加一场普通的餐会,坐下后就开始上菜,根本没提拍卖一个字。

大厅一角只有留声机在放音乐,没有准备现场乐队。

从前菜吃到甜点,祝二小姐吃了两个小时,跟苏先生的对话多数发生在食物之间。都是她吃到个什么东西,凭味道和口感来猜这是什么,苏先生陪她玩得不亦乐乎。

有一道肉菜,她吃不出来,不像牛肉,也不像羊肉,更不是猪肉和鱼肉。

她问这是什么肉?

苏先生小声说:“火鸡肉。”

祝二小姐嫌弃:“好难吃。”

冰淇淋淋了薄荷酒,她才吃了一口就让苏先生把他那球留下来让给她。

“我都好久没吃到冰淇淋了。”祝二小姐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为一球冰淇淋而感动。

苏先生就擦擦嘴,把这难得的冰淇淋留给她吃。

甜点都吃完了,侍者再次送上菜单。

祝二小姐以为是酒单,就让苏先生点,她不喝酒,尤其是不在外面喝酒,尤其是现在吃饱了。

苏纯钧拿起菜单看了看,喊祝二小姐一起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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