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瞧着马车外的宽阔街道,轻轻地吐出了口气:“我想,她一定知道!”只要小鱼能找到她,那个人的手里,一定有她们想要的答案!
此时,小鱼站在元家后院的围墙里,却是一头雾水——如果不是背上的阿痴斩钉截铁的说,她们要来的地方就是这里,她简直没法相信,这么个杂草丛生,破败不堪,连鬼影子都瞧不见一个的荒弃院落,居然就是元家主母住的地方!
小鱼正想回头再问一句,阿痴却哧溜一下从她背上滑了下来,撒开脚丫子就往前跑,似乎对这里熟悉之极。小鱼也只能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后面。
就见阿痴欢快地穿过一处院门,转过两道长廊,最后跑进了一处小小的院子里。这处院门里,倒是有了点住人的模样,起码屋子的门窗还算齐全,院子里也打扫得颇为干净。阿痴一冲进院子便叫了起来:“阿婆阿婆!”
西厢门一开,一个五十来岁的嬷嬷闻声而出,笑眯眯道:“阿痴来了啊!我的屋里还有个饼,你快进来吃吧,吃完乖乖坐着,待会儿阿婆来找你。”
阿痴欢呼一声,跑进了屋子。那嬷嬷抬头看着小鱼,脸上依然是笑眯眯的:“这是国公府的贵客吧,请跟我来。”
小鱼心里倒是吃了一惊,这里的人对自己的造访显然早有准备,但能表现得这般镇定自如,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这院子如此破败,里头的一个嬷嬷身上却有这样的气度,这事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自然也沉得住气,当下也笑嘻嘻地欠了欠身:“烦劳嬷嬷了。”
那嬷嬷带着小鱼转出了屋子的侧门,走过一处过道,来到了另一个院子。院门里头站着一个十来岁的瘦小婢女,见嬷嬷带人进来,默不作声地屈了屈膝,随即便退到外头,关上了院门。
这院子比刚才那处还要小,整个院子,只有小小的三间屋子,也比刚才那边更为整洁,院里的青石板上几乎纤尘不染,这个院子里还飘荡着一股浓浓的檀香味道。嬷嬷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小鱼来到屋门前,掀开门帘,轻声:“夫人,国公府的客人来了。”
屋里响起了一个柔和的声音:“请客人进来吧。”
小鱼已是好奇到了极点,向嬷嬷点了点头,迈步便进了门槛,顿时觉得眼前微微一暗,身上却是一阵发凉。
这屋子里到处都空荡荡的,似乎连炭盆都没有生,只在最里边点了几盏铜灯,照亮了一个小小的佛龛。佛龛前孤零零地跪着一个妇人,这屋里冷如冰窖,她穿得却似乎并不多,此时刚刚转过头来,看着小鱼笑了笑。
小鱼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今日这一路进来,处处都是意外,但最让人意外的,却还是这位夫人的面孔。
她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年纪,面孔圆润皎洁,眉目细长微弯,鼻梁挺直,双唇饱满,竟然是个难得的美人,更难得的是,她眉目之间几乎看不到一丝戾气,神色柔和,令人可亲。
在来之前,窦氏已简单地告诉过小鱼,元弘嗣原配早逝,和继室杨氏也已失和多年,这位杨夫人据说十年来一直在家里吃斋念佛,不问外事。但能拿到阿痴的身契又送到李家来的人,却也只有她了。加上阿痴被她一诈也承认,是夫人身边的嬷嬷叫她来李家求救的。因此,小鱼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准备看到一个未老先衰,容颜沧桑,满腹仇恨的妇人,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夫人竟然如此年轻美貌,神色气度,更是几乎称得上是慈和。
窦氏让她来找的杨夫人,真的就是眼前这位吗?小鱼踌躇了一下才上前两步,欠身行礼:“夫人安好,婢子奉主母之命,来向杨夫人问安。。”
杨氏含笑点头:“窦夫人果然是聪慧无双,也请你帮我向她问个好。不知窦夫人还有什么指教,你不妨直说吧。”
原来还真是她!小鱼暗暗吸了口气,这才道:“我家夫人有两件事想请教夫人。”
“其一,不知夫人是否知晓,圣人为何会猜忌李家,尤其是我家三郎。”
“其二,若夫人肯赐教,不知我家该如何做,才能报答夫人的大恩。”
杨氏再次微笑了起来,整张面孔就如春花初绽,明月生辉,让人不敢几乎直视。小鱼刚才见她那一笑,就已觉得十分惊艳,此刻才发觉,刚才她的笑不过是客套而已!她真正笑起来,美得足以惊心动魄!她心里不由猛然冒出了一个念头:“那个元弘嗣,是不是个瞎子?”
就听杨氏轻声笑道:“夫人猜的不错,圣人为何会猜忌国公家和贵府的三郎,妾身的确略有猜测,愿据实以告;而我也的确有一件事情,想拜托国公和夫人。”
抬头看着小鱼,她的笑容愈发明媚亲切:“那就是请他们一定要毁掉元家,让这一家子忘恩负义的畜生,都得到应有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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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大家不妨猜一下:
这个杨夫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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