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小厮听到木忆荣询问有关鹤鸣道长衣服的事情,十分肯定的表示,他将鹤鸣道长送到床上时,鹤鸣道长身上穿的正是白日里那件领口和袖口都烫了金边的道袍。
他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他但心那件金贵道袍皱了,有在帮鹤鸣道长退下靴子后,又帮他把道袍褪下,挂在了床榻边的衣服架子上。
“你说你帮他褪去了靴子和道袍,那你可曾看见他当晚有出去过?”
这话是瑞草问的,声音有些急切,弄得年轻小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微微点头:“小的记得十分清楚,确实帮鹤鸣道长褪去了外袍和靴子。至于他晚上有没有出去,或是之后又见了什么人,小的就不知道了。”
年轻小厮有些窘迫的看了程元祥一眼,道他当晚见鹤鸣道长酒醉昏睡,思量应该不会再唤他伺候,便又返回前院,与几名下人一起食用宴席剩下的水酒。
高门大户主子用剩的饭食水酒都会赏赐给下人,这并没有什么,程元祥并没有要责怪年轻小厮的意思。
只是,程元祥也是个有头脑心细的人,由木忆荣的问话当中可以听出,那鹤鸣道长极有可能就是在当日饮宴之后,出了什么事情。
于是,为了稳妥起见,他又唤来当日与年轻小厮一起饮酒之人,验证了年轻小厮所说之话,全都属实。
木忆荣又向年轻小厮确定了他离开鹤鸣道长的时间乃是戌时末,便让他下去了,然后看向瑞草和十九亲王。
圣上赏冰那日,他们都在殿前,当时仵作验尸时,鹤鸣道长身上穿着那件领子与袖口烫金的棉道袍,靴子也在脚上。
这说明,当天夜里,他极有可能出去过。
十九亲王看向面色有些紧张的程元祥,轻轻展开扇子:“齐县令当晚设宴,预备的酒水可是剑南生烧酒?”
程元祥不明十九亲王问话何意,但立即回道:“下官又不是十九亲王,哪里舍得用剑南生烧酒做宴席饮酒。”
“这么说,齐县令府上,确实有剑南生烧酒了?”
程元祥点头:“蓝田县每岁向朝廷进贡贡冰,圣上体恤吾等辛劳,都会有所赏赐。其中便有剑南生烧酒。”
十九亲王闻言又追问道:“只有你府上有?”
程元祥摇头:“圣上每岁赏赐,都是一式三份,除了下官府上,沈家与卫家也都得到相同封赏。”
沈亮亮急忙点头,道剑南生烧酒不愧是贡酒,颇受前唐诗人称赞推崇。
卫家家主卫陵也赞叹贡酒之美妙滋味儿,能得圣上如此殊荣赏赐,乃是他们家祖宗积德。
只是生烧不易保存,他得赏赐后便用以宴请好友,前半年饮尽,后半年都在回味儿,肚子里面的馋虫都要闹腾出来了。
这话一出,引得尚书柳师承与县令程元祥发笑,但很快二人察觉眼下这气氛不适宜,急忙咳嗽两声,以掩饰尴尬。
十九亲王轻摇折扇,笑道:“宫中御酒,本王也最喜饮剑南生烧酒。只是皇兄他太小气,每次本王入宫讨酒喝,他都说没有。原来,都赏给你们了。”
沈亮亮和卫陵都表示十分遗憾,生烧酒不易保存,虽然有些放在了冰窖内储藏,但是天气刚热起来那时,便都取出来喝光了。若是知晓十九亲王会亲临蓝田县,他们一定会留下一些。
十九亲王摆手道无碍,然后盯着程元祥、沈亮亮以及卫陵三人:“那日夜宴之后,你们谁有又去找鹤鸣道长喝酒了吗?”
三人皆是一愣,面上表情各异,但都摆手道:“没有。”
三人都说那日夜宴饮得有些多了,散席之后,全都回家歇息,并未再出门。
沈亮亮说完这话,看向了玉华仙,犹豫了半晌,终是没有开口。
一直在观察众人的木忆荣看得出,县令程元祥、沈家家主沈亮亮、卫家家主卫陵,以及坤道姑玉华仙,皆有事儿隐瞒。
尤其是沈亮亮与玉华仙二人,明显与死去的鹤鸣道长之间有什么瓜葛。
木忆荣感觉想要问的问题都已经差不多了,看向十九亲王,十九亲王给玉华仙飞了一个媚眼儿,然后笑着感谢程元祥的盛情款待,也为接下来在程府叨扰一些时日感到抱歉,便要下去歇息了。
程元祥见了,急忙站起身,正要开口之时,外面忽然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下人,三两步就奔到程元祥的耳边,与他耳语了两句,程元祥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十九亲王见了,一脸关切的问程元祥发生了什么事情?
程元祥苦着脸,踟蹰半天才有些尴尬的回道:“回十九亲王,最近下官府上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有人看到一些脏东西。方才被我家夫人刚好撞见,结果受了惊吓。”
“脏东西,什么脏东西?”
十九亲王的语调上扬,明显能够听出欢脱意味儿,而程元祥的脸,还是被人泼了一脸的胆汁一般,又苦又绿。
“实不相瞒,最近一段时间,府上经常看到一个好似鬼物的白色影子在府中飞来飞。”
程元祥说完,有些不安和为难的看向沈亮亮和卫陵。
“其实,沈府与卫府,也遇到了相同的困扰。”
柳师承听到程府闹鬼,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他前几日因为怪雾之中的那个鬼影差点儿吓破胆,没想到,到了蓝田县这里,竟然又冒出这鬼怪之说,不禁有些担忧的看向木忆荣。
“木侍郎,这与先前那怪雾之中的”
柳师承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木忆荣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