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书生仲举尸体伤口时,瑞草发现,伤口只有利落的一处,刺中了心脏,有些专业杀手的感觉。
但是,从慌乱处理尸体这方面来看,凶手又很像是新手,彼此之间,存在着十分明显的矛盾之处。
难不成,杀害书生仲举的凶手和处理尸体的人,并非是同一个人?
瑞草把自己的想法,悄声告知木忆荣,捏着下巴沉思了片刻的木忆荣,压低声音回复:“贡院考场有侍卫把守,外人应该很难入侵。”
瑞草也是这般觉得,杀害书生仲举的凶手,有极大的可能,就是这贡院内的考生。
甚至可能,就是这仁字号内的人!
想到这里,瑞草环视周围的众人,见大家表情各异,但未见因心虚眼神闪烁,不敢与她对视的可疑之人。
尸体的初步检验完毕,木忆荣唤相关人员上前问话,首先走到木忆荣与瑞草面前的人是这仁字号的考生,自称君健。
脸色惨白的君健,哆哆嗦嗦的表示,是他第一个发现了书生仲举的异常,然后急忙通知了当夜值守的贡院仁字号监考官。
他说完,竟然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没头没脑的开始大声呼冤。
“侍郎大人,仲举之死,绝对与小生无关?”
君健莫名其妙的举动,与其极力撇清关系的言语,怎么看,都似藏着什么隐情。
神情一肃的木忆荣,让君健不要激动害怕,有话先站起来说,是不是知道什么有关书生仲举被刺身亡的事情?
摇摇晃晃站起身的君健拼命摇头,道他并不知书生仲举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他们二人之前,发生了一些龃龉,引发了争吵,担心自己被怀疑。
木忆荣道君健若是未做出什么伤害书生仲举的事情,大可不必担心,大理寺不会随便冤枉好人,让他放心大胆的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如实说出来。
声音仍旧颤抖得十分厉害的君健回忆道,他夜晚尿急,起来如厕方便。
当他快要方便结束时,忽听身后响起“咚”的一声,很像是从二五号舍内发出的。
当时他觉得,应该是书生仲举半夜睡糊涂掉在了地上,便出声询问,但并未听到回答。
于是,他在整理好裤子之后,转身走到二五号舍近前,朝内查看。
当时月亮十分明亮,即使没有烛火,也能看清里面大致模样。
书生仲举确实掉到了地上,但并未醒来,君健不禁在心里嘲笑书生仲举,睡得竟然如同死猪一般。
虽然,白日里他与书生仲举发生了一些龃龉,但还是好心的上前想要摇醒书生仲举,以免他着了凉,第二日生病不能考试。
结果,他伸手触书生仲举的时候就感觉不太对劲儿,待凑近看清书生仲举的脸色后,就吓得好似见了鬼一般尖叫出声,将其他号舍内所有熟睡的考生全都吵醒,也将值夜的监考官引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受到惊吓尖叫,把嗓子给喊哑了的君健,举着手向天发誓。再次声明他虽然在昨天白日里,与仲举发生了一些口角,但是绝对没有杀害仲举。
微微挑了一下眉毛的木忆荣问君健,因何与仲举发生不快?
迟疑着抬头看了一眼监考官滕宣的君健,急忙又低下头,唯唯诺诺,一副不太敢开口的样子。
善于察言观色的瑞草,立刻朝木忆荣努努嘴,示意他问监考官滕宣。
面色不太好看的滕宣,挤出一个微笑,道每个考试院的监考官,皆负责分配考生号舍。之前在分配给仲举号舍的时候,发生一点儿不快。
不好糊弄的木忆荣,立即问滕宣:“号舍由监考官分配,若是考生仲举不喜自己号舍,也是与你发生争执,但却为何会牵扯到考生君健?”
考生君健将头垂得更低,监考官滕宣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之前被分配到二五号舍的人乃是君健,但是君健体弱不耐暑热,下官担心他临近伙房受热昏厥,便将他同考生仲举的号舍做了一个调换。”
书生仲举是一个喜欢仗义执言的性子,人耿直,从他那日为了朋友与陶大胜发生争执就可以看出,他在受到这般不公正待遇时,一定是与监考官据理力争了一番,闹得十分不快。
“以我对仲举的了解,他并不会乖乖妥协让出号舍。”
这话是瑞草说的,之前在茶馆时,虽然她极少开口,但是可以听出性子刚正不阿的仲举,十分看不惯不公平的事情,他若是遭受这种待遇,肯定不会乖乖妥协。
监考官滕宣的脸色变得越加尴尬,但是大理寺问话,他不得不如实回答,道性子倔强执拗的仲举确实不肯乖乖配合,他便威胁仲举要取消他的考试资格。
监考官收受贿赂帮考生换号舍的事情再正常不过,滕宣就从未见过像仲举这般执拗不肯退让的人。
木忆荣也十分了解这些监考管其实是很不错的肥差,有些人收受了贿赂,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帮考生代笔,告诉答案都屡见不鲜,照顾一下考生生活起居上面的小事情,根本不算个事儿。
“我记得,你的号舍为二三号,只与二五号间隔了一间号舍。按理说,你应该会换去距离臭号更远的距离,为何却要一定与仲举换号舍?”
问完此话的瑞草,眼神犀利的死死盯着考生君健。
考生君健顿时感觉自己好似被觅食的豹子盯上了一般,声音变得越加颤抖,舌头都开始打结:“回回亭长大人,小小生与考生仲举乃是同乡,之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