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后花园。
萧远正在陪顾雪散步。
两人边漫步,边随意聊着天。
顾雪说道:“夫君,听说榜首,被你调到了竹阳任县令,这,不太好吧?那毕竟是士子第一呀。”
“呵呵。”萧远笑了笑,道:“宋廉才华毋庸置疑,可没有任何为官的经验和基础,这种人才,我是不想失去的,但他的表现又不尽人意,怎么办呢,只能将他调到基层,先历练他一番。”
说着,他又道:“我们不能因为他的紧张,和怯场,而否定他的才能,假以时日,他阅历足够,有了治理地方的经验,会成为栋梁的。”
“还是夫君考虑周全。”顾雪微微笑了笑。
另一边,应试结束之后,各地学子,开始纷纷返乡。
此事是由少府令江仪负责的。
秦都驿馆前,许多士子都已收拾行囊,满怀激动,赶赴他地了。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江仪也唤来了驿馆负责人:“都走完了吗?”
“还有一人,好像正是士子榜首。”负责人恭敬回到。
“哦?”江仪一挑眉,当即也寻到了宋廉房间。
两人见面之后,知道江仪身份,宋廉连忙施礼:“江大人。”
“不必多礼。”江仪稍稍拱手还了一礼,接着看了看他已经收拾好的简单行囊,说道:“其他士子都走了,朝廷委任状已下,你也理当及早赶赴竹阳啊。”
“是。”宋廉应了一声,可脸上却出现了些许难堪。
见状,江仪忍不住问道:“你有难处?”
宋廉脸色涨红,纠结了半晌,才满是尴尬道:“在下……在下没有盘缠了。”
“哦,是这样啊。”江仪并没有取笑他的意思,而是立即令人取来了一些银子,塞入了宋廉手中,说道:
“宋廉啊,千万不要因一时窘迫,而动摇自己的志向,本官知道,身为榜首,被任县令,你多少心有委屈,可这正是大王的良苦用心啊。”
“你想过没有,如果大王现在以你为使,出使列国,你到了他国朝堂,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即便再有才能,是不是也无用呢?”
说着,他又道:“去竹阳做县令,对你来说,何尝不是一件最好的事。”
“你知道吗?本官也和你一样,当初穷的叮当响,同样也是通过应试考官,也做过县令,我秦国大臣中,很多人,都做过县令,包括相国大人。”
啊?听他这么说,宋廉先是吃了一惊,接着脸上也露出了振奋之色。
“走吧,祝你一路顺风,治理好了竹阳,大王一定会看到你的政绩。”江仪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多谢江大人,今日一番话,令宋廉醍醐灌顶,大恩大德,他日必定相报!”宋廉正色施礼。
“不必,不必。”江仪笑呵呵的摆了摆手。
他可是个聪明人,在萧远所有臣子中,也是最了解秦王心意的一个。
在其鼓励下,宋廉抛掉落魄之心,开始重新振作,匆匆赶往竹阳。
他上任的地方,就是他的家乡。
在朝堂上,面对君王,他紧张之下,不善言辞,可这并不代表他是个庸才。
以他的才能,治理一县,绝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十多天后,凉州。
阮府内。
阮洋正在建议阮明,请人拦住宋廉,将其接到府内,设宴款待。
宋廉即将上任竹阳,是会路过凉州的,以阮家在凉地的权势,士子榜首,那么轰动的大事,他们当然已经知道了。
不过其长子闻言,却是嗤笑道:“二弟,你这太抬举他了吧?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值得我们阮家设宴款待吗?”
阮明闻言,也跟着道:“是啊洋儿,宋廉虽为榜首,但为父也听说,他可是不太受重用的,大王有贬其之意,此人前途堪忧啊。”
阮洋道:“父亲此言差矣,若大王不愿用宋廉的话,又怎么可能任他为县令,要知道,县令虽小,但可是地方父母官,纵观所有士子,很多人虽然比县令位高,但几乎全部都是属官,要么副职,没有一个是真正执掌地方政务的,由此可见,大王有磨砺其人之意啊。”
阮洋这个人,聪明绝顶,不在君王身边,却能从君王种种举动中,揣测君意。
阮明听完,也不由轻吸了口气,试探性道:“那……咱们款待一下他?”
“必须得请,现在和宋廉拉拉关系,说不定,到时候在官场上,就是一大助力。”阮洋道。
“好吧,听洋儿的。”阮明也不再纠结,因为一顿酒宴,对阮家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
随后,在阮洋的建议下,宋廉于路过凉州之时,被阮家拉住,盛情相邀。
后者根本无法推却,最后只能被请入了阮家。
当天中午,于客厅当中,阮明设宴,由二子阮洋作陪,盛情招待宋廉。
阮家很有钱,在凉州又是世家,那是什么山珍海味都上了上来。
席间众人分宾主落座,等酒菜上齐之后,正上方的阮明也端起了酒杯,笑呵呵的说道:
“宋大人一路奔波,风尘仆仆,来,本官在此敬你一杯,为你去乏。”
阮明可是凉州都御史,虽然不是宋廉直属上司,但以官职论,不知要比县令大了多少。
宋廉再怎么样,也只能连忙跟着端杯,仍旧有些腼腆道:“哪里哪里,阮大人实在太客气了,下官受宠若惊啊。”
“唉?”阮明摆了摆手,道:“此次全国恩科举仕,宋大人位列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