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管家瞪大了眼睛反问。
“这是一种浅红色的泥土,微黏,无砂,含少许腐竹味,据我所知,整个凤阳县,只有青竹林才有这样的土壤。”
“可它,怎么会出现在蔡府,出现在你们少夫人的鞋子上呢?”
齐英的话,让管家一时间无法回答,也变得有些结巴了起来:“这,这,我怎么知道。”
“这只能说明,你们少夫人在死前,曾去过青竹林,而从她脚下的泥土来判断,这些土壤,还很湿润,根本没有超过三个时辰!”
齐英道:“也就是说,你们少夫人去了青竹林之后,回来就死在房中了!”
说着话,他也冷眼看向了管家,质问道:“你不是说,她一直未曾出门吗!”
“这,这,可能是我记错了。”管家已经有些慌了,开始打起了马虎眼。
“哼!”齐英没再理他,因为他知道,从管家这里,是问不出什么的,且蔡家乃大户,他也没法将其抓回去严刑拷打。
可此案明显已经让他生疑,又观察了尸体一阵之后,他抬头看向了房梁,接着脚下一点地面,飞身而上。
他的身手很敏捷,纵身之下,位于房梁之后,也伸出右手,轻轻提起上吊的麻绳看了看,继而用手摸了摸房梁,双眼又是微微一眯。
等他落地之后,一名官兵也迎了上来:“齐大哥。”
齐英并未解释什么,而是直接搬过了一张凳子,抬脚踩了上去,并扯了扯上吊的绳索,将自己的脑袋套入其中。
看着他的动作,不仅蔡府管家瞪大了眼睛,其余两名官兵更是吓了一跳,一人急忙喊道:“齐大哥!”
齐英摆了摆手打断他道:“待会,我快不行的时候,记得救我。”
话音一落,他直接一脚踢掉了凳子,身体受力下沉,梁上的绳索顿时就勒紧了他的脖子,他人也在半空中开始下意识的挣扎起来。
绳索晃动,房梁上有灰屑落下。
看着这一幕,现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直到过了一会儿,见齐英在那里艰难的挥着右手,两名官兵才算反应了过来,接着慌忙上前,将其放下。
“咳咳!咳咳!”一下来,齐英就剧烈咳嗽了起来,揉着脖子道:“你们俩真想让我吊死啊!”
“啊?齐大哥,你这……”两名官兵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又揉了揉脖子之后,齐英再度纵身飞上房梁,仔细观察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嘴角微勾,指着绳索说道:“你们看,这条麻绳,很是粗糙,之前,我仔细查看过少夫人上吊的地方,发现房梁并无绳索勒过的痕迹。”
“而我,刚才亲自试了一下,绳索勒住我的脖子之后,我开始剧烈挣扎,牵动麻绳,在房梁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不管人是不是真心求死,就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在溺水的情况下,他也一样会在水中挣扎!”
“这是人的本能反应!”
“可从刚才的痕迹上来看,足以证明,少夫人死前并没有挣扎,她是在被杀之后,再吊到房梁的!”
当时的时代,断案不能以现在而论,可齐英却观察入微,更将自己当成死者,体验上吊时的感觉。
他的一段话讲完之后,两名官兵也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道:“齐大哥,你是说,少夫人是被杀的?”
“没错。”
“这,这怎么可能!”管家这时候开始慌乱的叫了起来。
“哼,是否属实,马上就会明白了,派人封锁这里。”齐英说完,也直接挥手道:“走!我们去青竹林!”
他说走就走,管家见状,则是慌得不行,也立即朝一名蔡府仆人道:“哎呀!要坏事了,快!去通知老爷!”
青竹林就在凤阳县内,不过离蔡府却是很远,齐英赶了半天路,才带着两名官兵来到了这里。
这是一片竹林,环境相当优雅,旁边不远就有一个村落,齐英到了这里之后,先是在地上捏起一块泥土放在手里搓了搓,接着喃喃自语道:“这里离蔡府那么远,她为什么要在死前来这里呢……”
正在他思索问题的时候,一名樵夫却挑着两捆柴刚好从这里经过,齐英见状,连忙伸手唤道:“那位樵夫。”
“官爷唤我?”听闻叫声,那樵夫挑着柴走了过来。
秦人虽好战,民风彪悍,但不代表不淳朴。
齐英见他年纪已大,连忙从腰间取下了自己的水袋,递给樵夫道:“老人家先喝口水。”
“多谢多谢,官爷有什么要问的?”樵夫说道。
齐英道:“我看老人家应该是这村里的人,经常从这青竹林经过?”
“是的,我每日上山砍些柴火,都要经过这青竹林。”樵夫回道。
“那老人家最近有没有看见过一个年轻的女子?”齐英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她不是本村人,却很漂亮,特别是昨天,有没有来过?”
“昨天?”樵夫思索了一下,道:“昨天倒是没太注意,不过经过官爷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哦?何事?”齐英顿时来了精神。
樵夫说道:“以前啊,有一个穷书生,几乎每天都在这竹林中读书,还有一个姑娘,就像官爷说的,年轻、漂亮,在旁边翩翩起舞……”
“呐,就是那里。”樵夫说着,还指了指竹林,继而又微微摇头叹息了一声:“两人看上去,倒是郎才女貌,只是可惜啊,后来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