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律司在县令李复的眼中,就是一群年轻人,小打小闹,他稍微耍点手段,就把那些年轻人耍地团团转。
所以,在李复的脑海中,无法想象出为什么巡抚大人会如此忌惮这所谓的震律司和刑堂。
不过,作为巡抚一派的官员,李复知道,这是自己难得的机会。
只要能够让巡抚大人开心了,那么自己的位置,或许就可以动一动了,可以往上再升一升。
李复压低声音,在王东的耳边轻声道:“东爷,不知道下官,能够为巡抚大人做些什么?”
王东笑了笑,赞许地看了李复一眼,随后同样也用极低的声音道:“不让它得势。”
它是谁?
作为多年的官员,李复瞬间明悟。
那便是震律司。
作为巡抚府上的二管家,王东不可能把震律司三个字说出来,给人落下把柄。
李复如果连这点政治智商都没有,那就永远在县令的位置上呆着吧。
或许,哪一天巡抚大人麾下有人要上位,就先把李复拿下,然后把人放在县令的位置上镀金。
好在,李复不是蠢货,当即对王东作揖道:“巡抚大人的烦恼,就是下官等人的烦恼,请东爷放心,下官一定竭尽全力。”
“呵呵,李大人客气了,今日的酒宴,只是我们私下聊天,所有的话都是酒后之言,不可信,不可信啊……我醉了,就先不陪各位了,睡觉,睡觉去了。”
说话间,王东摇摇晃晃地起来,身体晃动地厉害,仿佛真的喝醉了酒一般。
门口,李默见状,连忙喊来早就准备好的两名妙龄少女,一左一右扶着王东的手臂,走向早就准备好的房间。
在王东走后,笑吟吟的县令放下了酒杯,脸上的笑容收敛。
原本其他人,也都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看着县令,一副以李复马首是瞻的意思。
李复先是把目光投向了城卫军统领钱宁,一位脸色阴沉的中年男子。
“钱老弟,你怎么看?”
李复道。
钱宁笑了笑,低声道:“如果想要往上爬一爬,这自然是个机会。
我家里也给我来消息了,让我这一次尽量配合。”
“什么?”
李复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低声道,“你家里竟然也来信了。
这么说来,这次要动真格的了?”
“不错!”
钱宁说到这里,脸色越发地阴沉了,沉声道,“我当年犯了错,被贬到这里将近十年了。
这一次,或许就是我可以挪一挪的契机。”
这个鸟不拉屎的穷地方,钱宁真的不想继续呆下去了。
李复点头道:“我明白了,看来,这一次真的是我的机会。
震律司……不就是一个毛头小子吗?就这些人,竟然也会让人头疼,对了,老钱,按照你的看法,我们该怎么做?”
这一次,李复是虚心向钱宁请教,否则作为一个穷地方干了快一辈子的小官员,不知道上面的人是怎么想的。
钱宁低声道:“上面的博弈,从来不是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
看的都是全局。
这一次也是如此,不仅仅是巡抚大人跟省府震律司和刑堂的博弈,更是所有老一辈的官员,跟李斯和顾雍的博弈。”
“什么?”
整个大厅内,不少人面露震惊之色,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小小的震律司,竟然参与到这么庞大的斗争。
县丞李勇用颤栗的语气道:“这等级别的斗争,这一旦卷进去,我等岂不是要粉身碎骨?”
钱宁鄙视地看了县丞一眼,冷笑一声,淡淡道:“震律司来到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你们觉得,你可以逃出这一次的斗争吗?
你们自己做过什么事你们不知道吗?
一旦震律司真的得势,那么你们整个县衙,包括县令、县丞、主簿之类的官员,有几个不会被抓?
就在县衙对面的那群小兔崽子,他们在干什么你们不知道吗?
还是你们觉得,他们是来过家家的,不理会就没事了?”
众人沉默,哪怕这里的富商和地主,他们的手上都染着百姓的鲜血。
他们跟震律司是天然地敌对关系。
钱宁冷笑道:“现在,不是你们愿不愿意参与进来的事,而是你们不得不参与。
若是我们赢了,那么大家都可以高枕无忧了。
以后在座的各位继续升官发财。
如果我们输了,呵呵,各位,你们觉得还有活路吗?
说的不好听点,各位下辈子想要在监牢里度过?
或者,被拉到菜市口去砍头。”
“嘶~”房间里响起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听了钱宁的话后,他们突然间意识到,现在不是他们愿不愿意参与的问题,而是必须要参与。
李复的声音如野兽一般,低沉地道:“钱老弟,我虽然在这高阳县,可是也有幸进入过灵界,我可是知道的,不管是李斯还是顾雍,都是我朝的巨头,是陛下麾下的宠臣。
这样的人,我们能斗赢吗?
怎么样才算是我们赢了呢?”
李复不解,他想来想去,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斗赢。
钱宁笑了笑,李复的话他没有意外,作为一个穷地方的小县令,他本身就缺少格局。
钱宁压低声音,用手指指了指天上,低声道:“胜还是败,自然是最上头的那位决定的。”
“这,什么意思?”
李复的眼睛微微瞪大,随后仿佛突然间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