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月楼上。
甄士隐早已经离开,元夏还留在原地。
皇城上的气运真龙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结合进来茜香国水军抓了南安郡王一事,她觉得自己摸到了什么。
甄士隐的法子可行,但不能通过什么天子的金口玉言。
天子口含天宪,一言可封神,一言可黜神,那都是在对方修行的本来就是神道的情况下。太微天庭的所有人都要遵循天规天律,否则要受分神、或者神魂俱灭的惩罚。
但很明显贾琮是一个普通的练气士,尚未修成正果,位列仙班,若是用这个方法来对付,总有些不对头。有点像是用美国的法律,来判决中国的案犯,纯粹扯淡。
元夏想了想,贾琮的百万功德确实很厉害,但他都是大乾王朝的功德。
若是大乾王朝败了,或者用大乾王朝自己的气运来对付贾琮,那是不是要比自己动手更稳一些呢?
警幻仙姑要她入宫伺候皇上,难道也是这样考虑的?
她的发讯息问一问仙姑,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要告诉仙姑茜香国和大乾作战对起运金龙的影响。
她回了城中一处非常隐蔽的居所,从地下挖出了一个小坛子,坛子里面取出一个包袱,然后拿出三柱线香。
这是仙姑用**力特制的法香,制作材料殊为难得,每次都不可多发,因为她在京城的事情极为关键,这才有了十八支,非是紧急情况,她也不会取出来用。
面朝南方,摆出了一个神主牌,正面是警幻仙姑,背面是人家的名字位置。
神主牌前面是个神盒,法香点然后放置到了里面。
须臾,三道青色的烟笔直的升入屋顶,接着汇聚到一起变化成一个如梦如幻的镜子。镜子中一个美丽的不似人家的女子睡眼惺忪,看到元夏意外的顿了一顿。
“仙姑!”元夏连忙行了大礼,不敢直视警幻。
“元夏道友多礼了。你我同为上界之仙人,无需如此客气。”
她这么说,元夏却不敢当真,两年前这位仙姑可不是这个语气。搞不好是在试探她的忠诚,她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观察和推测说了出来,然后等待警幻的吩咐。
“你觉得乾朝的皇帝如何?和亲的可能高不高?”
“回仙姑,乾朝正隆帝天资超绝,朝堂看似乱成一团,实则稳固无比。政事堂中吏部、户部、兵部皆为他的人所掌控,更有京师大营,金陵新军为其爪牙。恐怕其不会接受我朝和亲之要求。”元夏把近来从甄士隐还有其他高人那里听来的消息说完。
不坏掉其根基,打掉贾琮的江南商会,恐怕很难改变正隆帝的心意。
警幻又问道:“神瑛侍者近来如何?”
元夏答道:“神瑛侍者志向高远,曾言要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现在乾朝新一代的士子对其风评很高,聚拢在他的麾下,是乾朝不可或缺的新力量。”
错了,错了!
警幻心道,这个赤霞宫的神瑛侍者怎么回事?不是来历情情爱爱的大劫的吗?怎么还奔着要名垂青史的路子去了。
她隐隐有些害怕,事情完全超脱掌控了。
神瑛侍者这次成功后,怕是要完全的脱胎换骨,破开瓶颈,一举踏入元婴期,成为真真正正的一方巨头,元婴老祖。
但是她在这个里面扮演的却是不光彩的角色,是阻挡他获得更大成就,要爱爱。
她吩咐道:“密切关注荣国府,想办法挑动内乱。等待合适时机,宫中一事若是不可为,可暂时放弃。”说完,她切断了联系,开始思考后面的对策。
……
玄真观!
甄士隐坐在一片碧绿的竹林之中,面前的矮几上是一把古琴。
正对面是一幅画,画上是一个女子,一个秋水为神玉为骨的女子。他的琴声意境缥缈高远,如星河入梦,那画上的女子活灵活现,在琴声中更加的美丽了。
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陪座在一旁。
他们神态无比的放松,神意自由自在,如活泼的小溪一样叮叮咚咚,鱼儿在水底游来游去,竞相追逐嬉戏。
琴声猛的一停,三人齐刷刷的看向道观门口。
一条老迈的真龙推开道观的大门。太上皇出宫了,他来见甄士隐。这个节骨眼上,他在宫外晃荡,很难不被人起心思。
甄家!
前有甄太妃宠冠后宫,逼得太子造反被废。后有甄家女儿入宫做婕妤,与皇室联姻不断。现在又有甄士隐入宫以道术蛊惑太上皇,影响前朝政策。
让许许多多的人家都观望起来。
天子的铁杆兄弟忠顺亲王听到消息后,立刻跑到了荣国府。他堵在荣国府的门口,无赖般的拉着赦大老爷要他想办法。
“贾将军,孤可就指望着你一个人了。”
“王爷,臣也没有办法啊!”赦大老爷能有个毛线的办法,最有办法的是他的小儿子贾琮。可是小儿子入宫了啊,他总不能跑到宫里去问。
话说忠顺亲王你怎么不跟着入宫?
赦大老爷怀疑起来了。难道你被你哥哥嫌弃了,就像大老爷我被家里人嫌弃一样!开始琏二爷眼巴巴的等着继承一等将军的爵位,结果现在封了个荣候,爵位比他这个老子都高了,因此彻底看不上他了。
而贾琮更是了不得,简在帝心,天子面前的大红人,盐商总行和江南商会的幕后大佬,天下第一大才子,福星高照的六魁首状元郎,马上就要进兵部职方司做员外郎了。
忠顺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