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漳州之后,言释也并未直接回少林寺,而是继续一路往北向京城而去,他终究还是略有些放心不下吴宝宇这小子,唯恐他去找归家三口报仇会出什么纰漏岔子。
京城近郊,庄家鬼宅大屋,当言释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凑巧,吴宝宇和天地会的人正好追踪归家三口的踪迹来到了这里。
双方会面,自是免不了一番争斗的。归家三口虽然功夫了得,可此番陈近南亲自带人前来,加上有吴宝宇这位内家宗师高手,还有一众天地会的好手,自然也不至于怕了归家三口。
不过,一番交手之后,知道了彼此的身份来历,得知吴六奇竟是天地会洪顺堂香主,明白杀错人了的归氏夫妇,不禁懊悔不已。
他们夫妇倒也是敢作敢当之辈,归二娘当即要自杀谢罪,却是被陈近南出手拦住,直言不知者不罪。
却不想,这话却是听得吴宝宇脸色一变。不知者不罪?难道错杀了人便不算杀人了吗?合着被杀的不是你陈总舵主的老子啊!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吴宝宇岂肯就这样算了?
陈近南却是以大局为重的说辞,来劝说吴宝宇,顿时听得吴宝宇心中怒火升腾,我爹一心一意为天地会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他死得这么冤枉,你却让我以大局为重,不肯为自家兄弟报仇,反倒是向着外人。华山派如何?神拳无敌又如何?别人怕了这归老贼,我吴宝宇可不会怕了。
看吴宝宇脸色沉冷难看的样子,陈近南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吴宝宇却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陈总舵主,你不必说了!今日,我定要报这杀父之仇,否则岂不是枉为人子?”
“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人是我妻儿联手杀的,不过却是我让他们杀的。你杀了我,为你父亲报仇便是,”归辛树倒也光棍得很,干脆直接道。
吴宝宇却是冷笑了声:“杀你?哼,既是你妻儿杀了我父亲,我理当杀了他们报仇。”
“你”归辛树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自己都愿一死赔命了,吴宝宇还要坚持杀他妻儿,他归辛树一辈子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儿子,岂肯让儿子给人杀了?妻儿若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怎么?你舍不得儿子,不愿受那丧子之痛,难道你觉得我吴宝宇便愿受那丧父之痛吗?”吴宝宇反问。
闻言仰头一叹的归辛树,不由道:“罢了,既如此,你便杀了我们一家三口,为你父亲报仇便是。”
“你明知道有陈总舵主在这儿,定不会让我对你们出手,又何必做出这般姿态?”吴宝宇摇头嗤笑。
一旁的陈近南则是忍不住蹙眉连道:“宝宇,害死吴大哥的罪魁祸首,乃是吴三桂”
“我知道!吴三桂这个狗贼如此算计我父亲,有机会我自会杀他。不过在这之前,我也定要手刃杀我父亲的元凶,”吴宝宇说着看向陈近南郑重连道:“总舵主若是非要阻拦我,那我也只好退出天地会。如此,我的私仇陈总舵主就无权干涉了吧?”
一听吴宝宇这话,周围的天地会众人不禁都是脸色微变,陈近南也是神色一变的急切道:“宝宇,你”
“吴三桂已死,这是老贼的头颅,”清冷淡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而后一颗脑袋飞了进来,花白的头发,脸上还残留着恐惧不甘之色,正是吴三桂的脑袋。
“吴三桂?”归辛树看到吴三桂的脑袋,不禁失声低呼,而一旁的归二娘仔细看了看之后,也是面露惊讶之色:“这竟然真的是吴三桂这个狗贼!”
提起吴三桂,归二娘不禁有些咬牙切齿,心中暗恨。若非是老贼巧言令色,他们又岂会去错杀了吴六奇呢?
“师父?”吴宝宇却是有些惊喜的转头向外看去,只见身着素白长袍、一头寸发的言释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言释的陈近南,也不禁脸色微变的惊讶失声低呼道:“是你?”
“陈总舵主,多年不见了,可还好?”言释淡笑看着陈近南,好似见到了阔别多年的老友一般。
回过神来的言释,眼看着一旁上前恭敬行礼的吴宝宇,不禁目中闪过一抹异色:“宝宇是你的弟子?”
“不错!当年和你交手后不久,我在江南游历,偶然遇到了这小子,看他天资不错,便收为弟子,传授拳法。好在他这些年练拳还算用功,没有辜负了我的栽培,”言释淡笑随意道。
陈近南不置可否一笑,意味深长道:“原来宝宇竟是你的高足,难怪年纪轻轻便有了这样的武学造诣。”
“师父,弟子已经找到了杀害家父的恶贼,还请师父为徒儿主持公道,”吴宝宇则是对言释正色道。
一听吴宝宇这话,陈近南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而言释则是瞥了眼归辛树夫妇淡然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没什么好说的。宝宇,既是找到了杀父仇人,出手报仇便是。今日有为师在这里,你尽管动手便是,我看谁敢阻拦。”
“言释,你”有些不满的陈近南,却又不知该说什么的陈近南,转而连对吴宝宇道:“宝宇,你可知道,这言释乃是宫中之人,是帮满清鞑子做事的,你怎会拜他为师?”
“什么?你是满清鞑子的走狗?难怪,怪不得你会去杀吴三桂,”归辛树一听陈近南这话,却是有些惊怒的看向言释道。
不料吴宝宇却是突然笑道:“师父的身份,早已告诉我了。家父本也是朝廷的提督,却一时糊涂,错信了他人蛊惑,加入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