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绝命被丁玲的提议所影响,心中犹豫不定,矛盾重重。
表现在外,便是气氛极度的压抑,凝滞,仿佛暴风雨降至,一股浓郁的阴沉积压在众人心头。
对于段毅的资质,悟性,绝命是十分欣赏的,如此良才美玉,在他所经历的悠长岁月当中,也少有人可比,当然也想要将其收归门下。
这其实就是一种见猎心喜的感觉,他是传功长老,旨在教人武功,传承武学,最喜资质过人,天赋异禀之辈。
然而,绝命虽非智比天高,但也十分老辣,一眼窥出丁玲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是对琴心别有图谋。
他甚至可以预料到,当丁玲有朝一日要对琴心不利时,恐怕段毅就是最先动手的那个人。
若是他收了段毅,琴心的处境恐怕更加危险。
所以,他既不舍段毅人才难得,又不希望琴心受到影响,便沉默在那里,过了半晌,方才道,
“我自收下琴心之后,便再无收弟子的打算,所以刀主所言,恕我不能答应。
不过无名的资质的确不凡,他若是想留在这里修行一段时间,但有所疑,我必定不吝解答,也算是全我一片爱才之心。”
这也是绝命的最后让步了,不收段毅为徒,也就没有定下师徒名分。
但也并非毫不过问,只要段毅肯,他自然会不吝指导。
同时,绝命这也是在做一次试探,既是试探丁玲,也是试探段毅。
事实上,若是真的有心学习,能否拜师并不重要,真正学到东西才最重要。
丁玲面色一沉,还想说些什么,但段毅已经欣然冲着绝命拱手一礼,答道,
“那晚辈便在此叨扰一段时间了。”
于段毅而言,他从一开始便没有拜师的想法,故而,在听到绝命之言后,便顺理成章的答应下来,断了丁玲的心思。
他虽然已经是北方魔教之人,但并不意味着就想参与进北方魔教中的生死大事,更不想真的被当成棋子一样为人摆布。
所以,尽管丁玲会对他有意见,他也不打算遵照对方的想法去做。
事已至此,丁玲也不好强求,只能深深看了一眼段毅,无奈应下……
山间生活极为艰苦,须知人生在世,离不开吃穿用度,而山间远离俗世,与外界分割开来,在这里生活,自是谈不上什么享受。
一日三餐,仅得自米粮菜蔬,聊以果腹,晚间休息,也只有可避风寒的茅草屋一座,单薄被单一张。
且雪扬跟随丁玲丁冉下山,偌大山间,只有段毅以及绝命琴心三人。
绝命日常要苦修练功,除了为段毅解答武学上的疑惑,很少说话。
琴心用功也很勤勉,基本不与段毅往来,只是每日抚琴,以特殊的指法拨弄修行。
她虽根基浅薄,但段毅可以明确的感知到,对方体内的气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速度在积累,根源便在于那魔琴对琴主的提升。
好在,段毅也并非耽于享乐之人,这条件虽然简陋,在他眼中也算不得苦,又能耐得住寂寞,甚至甘于与寂寞为伴,品尝这孤独的滋味。
每日穷究心力在武学一道上,但有疑问,不拘拳脚掌指,乃至内家法门,都会向绝命请教,而绝命修为高深莫测,均能给与段毅满意的答案,让他受益匪浅。
时光便如指间流沙,慢慢流逝,直到段毅来到山上的第二个月开始,段毅才开始正式着手修行断脉剑气。
魔殿当中,绝命依然盘膝坐在碧玉圆台之上,头发披散,形态张狂无忌,与段毅初见时毫无两样。
不同的是,偌大魔殿之内,比前上一次却显得冷清许多,圆台下唯段毅一人。
绝命依然未曾开口说话,只是以真气鼓动音波,化作字符跳入段毅的耳中,道,
“无名,你来这山上已经一月,过去虽有许多疑惑不解之处,却并非断脉剑气,今日可是想要正式修行此门剑诀?”
“回长老,正是,之前晚辈对这门武学尚有几分不解之处,所以只能揣摩其心法,却未有修行,而今则是有了几分想法,所以今日特来请教。”
“哦?如此说来,你已经对此门武功成竹在胸了?”
段毅没有回答是或不是,而是先行提问道,
“长老当日对晚辈进行剑山火海的考验,旨在看晚辈有无超拔常人之坚韧意志,目的在于甄别晚辈是否有修行断脉剑气的资格。
而晚辈通读断脉剑气,见其心法所载,若要修行此功,入门便要,铸脉,洗脉,而后成就剑脉,如此,方可指发剑气,无坚不摧,拥有旷世无匹之力量。、
这铸脉洗脉过程,想必就是让人疼痛难忍的原因。
晚辈第一问,便在于,这铸脉一事,有别于正统武学,若是修行,是否对晚辈的根基内功有所挂碍?”
断脉剑气算是一门半外门,半内家的无上绝学,内中心法自成一派,便如百佛图当中所载的武学一般,乃是开辟一条新的经脉通道,方可修行。
这经脉便是有别于手三阴经,以及手三阳经的剑脉,剑走偏锋,所生的真气不存丹田之内,独留此剑脉当中。
且修成之后的真气并非普通的真气,而是剑气,所以威力无坚不摧,恐怖非常。
以段毅推算,恐怕只有将冰玄劲的玄冰之力结合叠浪劲结合在一起,才将将可以匹敌。
要知道,这种威力,仅仅是断脉剑气初成,且随着修行之人功力的加深,对剑气的发掘,其中威力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