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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安回到林府, 被告知:林不羡还在书房。这段时间林不羡都很忙,云安知道这是因为林家父女采用了自己的计策,正着手重新布置各地驿站, 并适当稀释原先固有的运输方式:漕运的比重。

虽然说起来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就能概括, 但任何事情规模被放大到林府这般, 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云安回房去刷了个牙,又偷偷从空间里摸出一瓶漱口水漱了漱口,最大程度地去除自己嘴里的酒味以后,才去了林不羡的书房。

院内漆黑一片, 唯有天上的残月和院中书房内透出的莹莹烛火, 照相呼应。四周房间的屋瓴带着这个时空,这个国度独有的特色,斜飞到半空中,隐匿在夜色里。

林四小姐的倩影被烛火拉长,投影到窗户上,夜色浓郁, 很是安静, 还能听到算珠碰撞的清脆声响。

云安在书房前驻足,算盘的脆响顿了几个呼吸之久,云安猜想应该是林不羡算完了一组账目, 正在记录吧。

殊不知, 月光虽朦胧, 却也将云安的身影应在了窗上, 林不羡看到窗上的影子,一眼就认出了云安, 手上的动作犹自慢了下来。

门外, 云安在等林不羡算完, 门内,林不羡在等云安进来。

云安又侧耳听了听,见好长时间都没听到算盘击打的声音,想着:或许林不羡已经忙完了,才抬手叩响了书房的门,唤道:“亦溪,是我。”

“进来。”

云安推门而入,看到林不羡正捏着毛笔往账簿上写着什么,便默默走到她对面坐了下来,林不羡将算盘上的数字记好,放好笔,归零算盘,合上了还没核对完的账簿,抬眼望向云安,轻声道:“回来了。”

林不羡的声音明明和往常没有差别,可不知怎么,听到云安的耳朵里却和以前的感觉带着一丝不同,仿佛妻子等到了晚归的丈夫……

“嗯。”

“用过晚膳了?”林不羡拿过水杯,为云安倒了一杯,放到她的面前。

“和李元……去了一趟……嗯,算是吃过了。”

林不羡的目光扫过云安的脸,便知道云安有话和自己说,她不急,也不问,云安既然主动来找自己了,必然会开口的。

这几日,林不羡虽然表现如常,但心里头多少是带着些想法的,只是她的“段位”比云安高出太多,即便有再多不满,也不会像云安那样。

林不羡见云安垂着头不看自己,两只手也不自觉地夹在了两腿间,林不羡观察总结过云安的动作,这种姿态代表着云安已经决定要说些什么,只是没想好该怎么开口。

林不羡索性拿过一本搁在书案边上的书,随手翻看起来,其实她已经很累了,应该说这段时间都很累,自从见到宴会上钟萧廷对云安的态度如此恶劣之后,林不羡就下定了决心彻底打碎林府现有的运输布局。

此时,林不羡的脑海里混浆浆的,腰身也传来酸痛之感,但面对云安,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也心甘情愿地承受着这份疼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书页大概翻动了两三次,云安发出一声长叹,林四小姐的鼻翼翕动,轻声道:“喝酒了?”算是抛了个橄榄枝给云安,接不接就看云安的了。

“和李元在小酒馆喝了几杯。亦溪……”

“嗯?”

“我刚才,和别人打架了。应该是我单方面殴打了别人。”

林不羡挑了挑眉,仔细端详云安一番,见对方的身上没有伤,才放心。问道:“对方是什么人,所为何事?”

云安沉默良久,尽可能挑选了些比较温和的字眼,将事情的经过阐述了一遍。

说完以后云安很紧张,她担心林不羡会接受不了,毕竟如此歹毒的诽谤,这般恶毒的字眼,连自己这个外人听了都觉得难受,更何况是当事人呢?

谁知,林不羡却只是勾了勾嘴角,悠悠回道:“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我的名声,早都败坏干净了。”

云安皱眉:“你做什么了?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

“不是么?”林不羡反问道,又自顾自地说着:“身为女子,却要整日抛头露面,虽然戴着面纱,但要与不同的外男共处,早在我决定踏出府门的那一刻,这些事情我便都已经想到了,洛城百姓足有百万众,有这种想法的不在少数。”

“女子怎么了?女子就不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了?为什么女子就注定了,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是好女人?衡量一个人好坏的标准,为什么这么狭隘?”云安有些激动。

林不羡看着云安,眼中划过一丝茫然,被世人如此诟病,林不羡怎么可能不在乎呢?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已,在认识云安之前,所有人都是那么想的,包括林不羡的母亲林夫人,在林不羡第一次出府巡铺的时候,还偷偷哭了一场。

在这样的环境中,林不羡也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但为了林府她愿意承受。

自从认识了云安,林不羡总是能从她的口中听到不同的声音,从最开始觉得云安的言论不合礼法,惊世骇俗,到后来逐渐接受,并引发出不同的思考。

此时的林不羡也很迷茫,自己应该相信她的话吗?

林不羡收整思绪,回道:“打人的这事儿,木已成舟,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明日我让林福走一趟,到金玉堂去打听打听,看看谁家的伙计受了伤,补偿他一些汤药费就算过了,只是……你与我相处的时日越久,这种事情就会越多,我还是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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