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子良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中年文士暗自想到,便是自己不说同样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不过是借自己的口罢了。
“不过,子良心中倒是有一个疑问,齐将军昨日似乎和往常用兵大有出入,若不是日日追随在将军身边都怕要觉得是换了个人一般。”
中年文士含笑道。
“子良,本将已经五十有余了。”
齐逊转身看着意气士长叹一口气。
“齐人皆知,我齐逊用兵稳重,为人谦和,刚好符合国君出征前定下的策略,拒鹿郡一战乾国三十万兵卒尽出,老夫败了也在意料之中,二十万齐国兵卒换十万乾国兵卒也不亏。”
“老夫也晓得退守朝阳郡是最稳妥的法子也是老夫平日的风范,可还不够啊,若真是退守朝阳郡便将主动权交到了乾军手中。”
“算算年纪,这是老夫最后一次打仗了。”
“老夫也想为我大齐开疆拓土,青史留名,本将老了齐家子弟又无甚大才,泼天大功,不会引起陛下猜忌,反而会为我齐家留下恩泽……”
“混个世袭罔替的侯爷也是极好的。”
“此战过后,本将自然会向国君请辞。”
“不过在这之前这一仗还得胜了再说!”
齐逊说完负手离士看着老迈的背影苦笑摇头。
……
阳谷关前,
“全军歇息!”
“派遣一营人马就地取材,制造简易云梯,各类攻关器械……”
“明日午时三刻,破关!”
白起骑在高头大马上望着远处的阳谷关沉声道,身后数万风尘仆仆的凉州轻骑驻马而立,后方还有兵卒源源不断的赶来。
“诸总兵,何在?”
“末将在!”
诸元奎单膝跪地抱拳道。
“你麾下兵卒甚是悍勇,着八百人为死士先行扣关可行?”
白起沉声道。
“自无不可。”
诸元奎抱拳道,面色却是欲言又止。
“诸总兵不必拘谨,有事便说。”
“白将军,莫说组建死士,便是让诸某身先士卒也绝无二话。”
“不过。”
诸元奎望着上党方向顿了顿。
“不过便是攻破了阳谷关,上党内还有齐军大营,关口好破,可那大营怕是一时间之间久攻不破,若是赵将军那边来得晚了些,魏国大军破开了会稽郡往拒鹿而来,我军夹在中间怕是难以为继。”
“不若,派一镇人马堵在这阳谷关口,余下人马回援会稽,没了魏武卒在余下的魏军在白将军手下想必也撑不住多久,破了魏军我大乾南地危境便迎刃而解已解。”
诸元奎开口道。
“诸总兵是不相信本将,还是不相信殿下?”
白起目光如炬的看向诸元奎开口道。
“本将说过,此地是齐国大军葬身之地。”
“诸总兵只管照做便是。”
“末将,领命。”
诸元奎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明日破关时还得劳烦十三先生登关了!”
白起看着身旁的燕十三抱拳道。
……
齐境,
朝阳边界,
三万余红衣黑甲的凉州铁骑正在崩腾,细细看去兵卒皆是铁甲斑驳,红色的布衣上可见暗红色的污渍和尘土混在一起看不清颜色,便是铁戟的刃口上都还做血渍尚未擦干,可身上那股子的气质确是如同出鞘的长剑,锋芒毕露。
“殿下,再过二十里便入朝阳郡了。”
“朝阳入上川最近的只有一条路那便是由上党而入!”
“总得算下来此地距上川郡不过三百里,两日便可至。”
“末将上次与白将军沙盘推演时便是在上川郡分出胜负,没想到这场大战还是在上川结束!”
赵括望着手中的地图喃喃出声。
“死了这么多人,这战也该结束了。”
少年郎轻声念叨着,回身望去明显身后的兵卒明显稀疏了许多,出会稽郡时六万人马,远去魏都的那一万轻骑还不知结果如何,南安郡一战折损了两万余人,重甲铁骑更是只余下一千八百余人,已经算得上损失惨重了,还不知要多久才能补齐。
“全军奔袭,断其粮草!”
“赵括断粮后,你领数千人马在朝阳郡附近寻一些通晓音律的齐国人。”
抛开这些思绪,
少年郎一夹马腹往齐境而去。
……
翌日,
阳谷关,
燕十三抱着长剑静静地坐在关口看着关下铁骑如龙,城垛上遍地死尸有登关的凉州死士更多的确是齐国兵卒。
“白将军,还要继续出兵吗?”
诸元奎擦了擦脸上的血渍看着关口下铁骑如龙看向白起喃喃道。
“嗡——”
这是铁剑出鞘的声响,
齐国大纛被斩断,
木杆切口处齐整,
旗帜从关口落下。
“围而不杀!”
“算算日子殿下那边也该到了!”
“等着殿下吧。”
白起望着上党盆地四周的群山轻声道,当目光落到关下,城垛上的死尸时,眉宇间的冷冽越发的浓厚,身上的杀气在场中弥漫。
“这仗死的乾国兵卒已经够多了!”
白起收剑入鞘喃喃道,
往关下走去,
还余有一句藏在心底,
“死的乾国兵卒已经很多了,可陪葬的人还不够啊!”
……
数日后,
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