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额头却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
当少年郎最后一步迈出,
剑意已经到了极致不得不出出剑之时。
浪花退去长街上空空如也,
仅仅余下不足千名永安百姓,
在盛怒之下,
怒火会冲淡所有的理智,
可眼前这一剑如同汪洋大海压下,
可身上的火炬顷刻之间便被浇灭,
放眼望去七里长街上那余下的七八百人皆是挺直腰杆望着那浩瀚的剑意心存死志,大吼着似乎在为自己打气,最终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往少年郎奔走而来。
望着一下子空下来的长街孟夫子刺出的剑顿在了半空,不是刺不出,也不是落不下,而是不愿再继续出剑。
孟夫子露出了然的神色嘴角有些苦涩,原来这少年郎并非只是为了屠杀,只是为了逼自己出剑而已,而眼下这不足千人,便是自己的底线,也可以说是一个度若是真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屠杀这数万百姓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若真是能够换命,眼下自己一剑刺死那惊才艳艳的少年郎,在转身与燕十三换命,自己绝对不会有半分吝啬的,可拒鹿郡还有二十万兵卒啊。
一袭布衣持剑顿在半空,
布衣猎猎作响,
神情无比复杂,
可那深红色的扶桑花瓣已经裹挟着漫天剑气落到了长街之上。
“轰……”
宛如地龙翻身一般,
接触的瞬间青砖便化为齑粉,
往下是数丈深的沟壑,
腥黄色的泥土露出,
宽约三十三丈的七里朱雀长街被一分为二,
沟壑外是凌厉的剑气,
“嗒啪嗒啪……”
尸体被搅成血水残肢断臂,
细碎的布条从半空中落下,
临街的商铺宛如狂风过境木板寸寸龟裂,
放眼望去整个永安城最为宽广的街道在这一剑之下已经轰然炸裂,朱红色的宫墙上那些黑衣黑甲的禁军满脸呆滞。
“咚!咚!咚!咚!”
这是铁骑踏地的声响,
当鸿胪寺外那个少年郎消失后,驻守在鸿胪寺外的禁军慌了起来,在城中四处寻找,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远远的便听到皇城内有钟声传来,此刻那燕姓副统领站在长街的尽头望着蔓延的沟壑,想起那日入宫时的侥幸,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凉嗖嗖的。
片刻之后,
三百名红衣黑甲的凉州铁骑分为两列从那沟壑的两边席卷而来。
“噗……”
身后一袭布衣的老者徐徐落地,
望着那朱雀街上的场景猛然一口鲜血吐出,
养气百二十年浩然剑气喷勃而出,却又猛然收回其中的反噬又岂是常人可以想象的,布衣上的那一抹鲜红怵目惊心。
“谢过,孟夫子不杀之恩!”
少年郎转身望着那面色苍白的老者躬身一礼。
原本紧皱的眉头陡然舒展开来,
这一场博弈终归还是自己胜了,
虽然有些胜之不武的意思,
可终归而言悬在头顶上的那把剑还是落下了。
“好大的胆魄!”
“这一剑当真落下又如何?”
孟夫子擦去嘴角的血渍沉声道。
“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天平。”
“当这个天平没有完全倾斜的时候。”
“我相信夫子那一剑不会刺出的。”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很是认真的开口道。
“所以出剑如此之慢是在试探老夫的底线?”
孟夫子冷哼一声。
“自然如此。”
“数万百姓,一剑杀之。”
“若是战场,出剑无悔!”
“可如今不是战场,同样也怕这一剑落下了,我自己也有走不出这永安城。”
“本殿不怕死,却不想死。”
“何况我只是个俗人,心心念念想着这永安城日后指不定还是自己的基业,杀得太多,到时候余下一座空城也没太大意思,再说了为了杀人而杀人,和杀人是为了解决路途上的障碍,两者之间区别挺大的。”
少年郎低声念叨着。
“今日谢过孟夫子送剑了,这趟也算难得的圆满了。”
少年郎拱了拱手。
“恭迎,殿下!”
“恭迎,殿下!”
“恭迎,殿下!”
身前数百红衣黑甲的凉州铁骑已经近了,望着那一身黑金蟒袍的少年郎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如今老夫藏剑已出,不在试试仗剑去宫中走上一遭?”
孟夫子收剑入鞘似笑非笑的看向少年郎。
“不试了。”
“藏剑已出,锋芒毕露。”
“这剑气,怎么着也还得让它在散个百八十天吧?”
少年郎笑意盈盈道。
入宫?
要知道齐国的匠作坊是天底下第一流的,
当日在上京城门拿到的那些惊神弩威力如何便是如今都历历在目,北伐没有拿出那是因为造价太高且只适合围杀高手,何况军中本就配备有强弩,可齐国皇宫想来这是不差这些东西的,加上各种后手,和眼前犹有余力的孟夫子,进去容易,就怕不一定能出得来。
“夫子,要不要再送本殿一遭。”
“免得路上再出了乱子。”
少年郎说完后翻身上马开口道,身旁的亲卫也随即牵出一匹空马腾给孟夫子。
“可,那老夫便送你出城吧。”
孟夫子接过缰绳极为熟练的翻身上马。
“殿下!”
长街的尽头在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