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太连忙打圆场,说道,“阿翎真是,你吴姐姐就是跟你搭个话,都是姐妹之间,你这样说,就不对了。”
人性如此,就算是自己做错了,也喜欢倒打一耙。
薛翎笑了笑,没有接话。
她有信心,姑母绝不会坐视不管。
薛氏却已经暗道不好,她是见识过薛翎和江陵王谈话的那种阵势的,当时两人唇舌之战,便是她也插不进去半句话,这会子若是将薛翎惹恼了,只怕是不好收场。
薛氏开口道,“吴太太这话错了。阿翎在火中受了伤,虽说她双手同绣,不过这孩子经此大难,我这做姑姑的心疼她都来不及,哪里舍得叫她做这些,贞贞这样当众问,阿翎并没有答错。”
这一句话说的含蓄,大约是替薛翎出头,要吴二姑娘跟薛翎道歉的意思。
薛氏嫁进王府,这些年在府里每年都会办生辰,各世家也都会前来贺寿,薛氏的性子平和,嫁入王府之后,更是谨慎。
她一向一碗水端的极平,八面玲珑,谨小慎微,从来不会这样当众的管着小一辈的事情。
更不会做出护着娘家侄女,责问其他世家的女孩子的事。
吴太太一听,暗暗的叫不好。
转过头来,瞪了吴二姑娘一眼,“还不跟你薛三妹妹道歉。”
屋子里的谈话声早已经不知不觉的停止了。
吴二姑娘到底是女孩子,脸皮薄,一时之间,满脸都是委屈的样子,到底不清不愿的跟薛翎道了歉。
薛翎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而是等着吴二姑娘道了歉之后,才说道,“无妨,我没放在心上。”
便坐下了。
几个女孩子,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薛翎,薛翎只是静静的喝着茶水,恍若毫不在意的样子。
这样的场合她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
不管前一世,她是否能力不足,和她打交道的那些是否对她嗤之以鼻,不过的的确确都是各家的家主。
像现在这样,呆在一群女眷中间,喝茶聊天,薛翎觉得有些不适应了。
吴太太到底是经历多了,很快就开始转圜,笑着说道,“贞贞今日这般冒然开口,也是因为她今日准备了礼物,想着阿翎是王妃的亲侄女,一向都会私下里送礼,贞贞到底是女孩子心性,不敢一个人奉上,才斗胆的拉上了阿翎,却不曾考虑到薛家今时的状况,这是她的错,的确是应该道歉。”
吴二姑娘已经道歉了,现在吴太太又开了口,薛氏自然是要给这个面子的。
她笑着问,“多谢贞贞用心,不知道贞贞备了什么礼?”
屋子里的气氛复又活跃了起来。
吴二姑娘一喜,正要开口,就听到一个身穿锦衣的丫头过来,“王妃娘娘,王爷去接了长孙殿下过来,说是给你拜寿。”
薛氏也是一惊,连忙起身,“长孙殿下?这如何使得。”
薛氏起身,屋子里的女眷也跟着起身,女孩子们都站在最后面。
只听得吴五姑娘小声的问道,“没想到今年长孙殿下亲自前来拜寿,王妃娘娘真是好大的面子。”
这一句话说完,一众少女露出了或惊讶,或艳羡的目光。
薛莲只是看了薛翎一眼,似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薛翎只当没有看见。
她看向了殿堂。
心里也满是疑惑。
曾忆说起这一次前来江陵本就是为了送寿礼,这是她已经知道的事,但是她没想到皇长孙会亲自前来。
薛翎看了过去,视线落在了江陵王旁边的少年郎身上,这便是皇长孙南宫笙。
南宫笙比南宫辰年长,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衣着华贵,身姿卓越,步履生风,意气风发的年纪,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只是细细看来,一双眸子里毫无笑意。
南宫笙比曾忆小两岁,两人并肩而站。
薛翎粗略的扫一眼,都是俊朗不凡的样子,薛翎余光看见,身边的一众少女不约而同的垂下来头。
她暗暗的思诌,这些女孩子只看到了两人好看的皮囊。
却不知道,就是这两个人一手掀起了反巫的浪潮,在朝中和江陵王明争暗斗数年。
她死去的那一年,是皇长孙被册封太孙的那一年,也是南宫笙取得的第一步的胜利。
这个南宫笙,善谋略,懂隐忍,心性毒辣毫不留情,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而曾忆只会过之而无不及。
薛翎看向了曾忆,曾忆只是一个谋士,站在一众皇族子弟中,看起来依然是毫不逊色。
而她的记忆里都是曾忆相助的情形。
薛翎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不管如何,曾忆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
还没到针锋相对的那一刻,她已经没法子对曾忆拼尽全力了。
薛翎轻轻的握住了拳头,感受着指甲在手心的力度。
这一场夺嫡之争之中,如果薛翎没有估量错误的话,南宫笙应该是险胜,即便是胜了,举国动荡,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算不得什么好事。
薛翎一直不解,夺嫡历朝历代都有,为何南宫笙会选择将巫医世家牵扯进进去,而且后期已经到了非生必死,毫无转圜的地步。
这才是她真正觉得棘手的地方,所以从一开始,薛家这种为了利益的小打小闹,她真的没有放在眼里。
这一次的暗潮涌动,巫医世家必然再一次难以幸免。
虽然薛翎对巫医世家并没有多少感情,不过,她作为巫主,一损俱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