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立, 我们谈谈。”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江岩的声音。
余立放下手上整理的衣裳,扭头看了过去。
江岩还穿着睡衣, 蓬头垢面,这些年他发福了太多,已经找不到年轻时的半点英俊了。就是为了这么个男人, 余立葬送了自己的前半生。
余立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江岩终于感到有些心虚。他垂下头, 半天才道:“我跟那个女人就是玩玩, 我也没有想过要跟你离婚, 你别闹了行不行?”
余立没有作声, 半晌才自嘲般地冷笑了一下。
别闹了行吗?
她不想再跟他多说了, “离婚。”
江岩听到这两个字从她嘴里发出来, 仿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才道:“余立,你可得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余立低头整理衣裳, 缓慢道:“儿子的抚养权我会争取, , 共同财产就协议分割。”
江岩这些年在儿子身上几乎没有倾注过什么心血, 他听余立说要争取孩子的抚养权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当余立说她要分割财产的时候就瞪大了眼睛。
“分割什么财产,你有什么财产?就你在银行挣那点工资,还想分割财产?我告诉你, 要离婚可以, 要带走孩子也可以, 但是财产你想都不要想!”
这样的话若是没有经历过昨晚上的事情, 她或许听了会心痛,但是现在已经无关痒痛。她垂下头,不做无谓的争辩,财产是非要分割不可的,她那个同学还没有回复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年不联系所以不想理会,若是那个同学不帮忙,她还是得自己请律师。
江岩的情绪变得有些暴躁起来,他多少也知道一点法律,知道若是余立存心要分割拆产,到时候他所有的钱都会被拿来分割。
本来钱就因为他开那家咖啡厅有些经营不善而赔了不少,再加上他又买了一辆奔驰五系,现在现金都没剩下多少了,只剩下这两套房子在他的名下。若是余立要分割财产,这房子岂不是要分她一套?
余立这时候已经将行李都收拾好了,她将所有的衣裳都装进了行李箱,拖着行李箱准备出门。
江岩站在门口不肯让。
“余立,有事情咱们就好好解决,你别像个泼妇似的得理不饶人行不行?多大点事,你要跟我闹离婚?咱们结婚多少年了?这点风雨都挺不过去?我跟那个女人没什么,就是刚认识而已,你想太多了。”
“麻烦你让开,江岩,你也知道我们结婚很多年了,你不是三岁小孩了,做过的事情你得承担责任和后果。说实话,这些年给你们一家人当牛做马我也受够了。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十五年了,好聚好散,不要闹得没了体面。”余立的声音格外冷静,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甚至没有半点起伏。
结婚这么多年,虽然日子一直很艰难,但是两人其实很少吵架。余立是独生女,她性格其实是有些娇气的,两人谈恋爱的时候,有时候闹矛盾,总是她在顾全大局,总是她主动去哄他。他从来都不会哄人的。
余立曾经跟朋友说,爱让人受尽委屈。
她委屈了这么多年,也该是个头了。
江岩一时间怔在原地,不知想起了什么,再也没有作声。
余立两手提着自己和儿子的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家。
她到地下室提了车,平静地将行李装了上去,随即开车去往娘家。
余立以前是很爱哭的,遇到点事总是很喜欢哭,像个孩子一样。她刚生下儿子的那段时间因为累得心力交瘁,经常哭。但是哭也没有用,事情还是摆在那里等着她去解决。
她父母家不算很远,开车半个小时就能到。
她爸妈现在都已经退休了,两老口在家。她妈妈杨梅给她开的门。
她突然提着行礼回家,即使什么也没说,也知道她肯定是跟江岩闹矛盾了。
“这是怎么了,闹矛盾了?”杨梅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来。以前两人也吵过架,但是余立没有一次提行李回家的,这是打算在家里常住了。
她爸爸余家文正坐在客厅看报,听到动静,将目光从老花镜后面穿了过来。见她果然提着两大箱行李,也站起身来,没有问,但是关切出现在了脸上。
余立见到父母的那一刻,眼中的泪水又溢了上来,她不敢跟父母说昨晚上的事情,要是她父母知道差点她就不在这个人世了,该会有多难过。
余立即使强忍着,盈盈的泪水还是引起了父母的注意。
两人都是睿智的过来人,一见这个情况就知道情况应该很严重。
杨梅没有再追问,将行李从她手里接了过来,“先坐一下,吃饭了没有,我去给你做饭。”
余立摇头,“不吃了,我想睡一下。”
杨梅和余家文对视一眼,“行,你去睡一会儿。”
余立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又洗了一把脸,出来之后才道:“事情我后面会告诉你们的,你们不要接江岩的电话,也不要打电话问他。”
她父母都是高知,退休之前都是国企的员工。
这场失败的婚姻不仅仅将父母大辈子的积蓄给花得差不多了,也辜负了她父母的心血。
余立不敢深想,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等躺在床上,余立闭上眼睛却睡不着了。
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这些年,一点一滴都不曾从她脑海中淡出去。
最开始结婚的时候,他们过得是挺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