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关心未来,儿子娶一个什么样的人来做婆娘,只要能继续让他赌下去,娶个母夜叉,也不在话下。
反正,不论如何,也管不到他这个做公爹的头上。
总而言之,柳老爷看见庆安侯府的牌匾,像是看见了未来的钱袋子一样,自打进入了谢府,就像是见了金山一般。
现在突然告诉他,有这么一个机会,他哪有不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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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她做我嫂子?”
晚上,柳姨妈与女儿提起了此事,柳絮凝听到母亲的主意后,摇着头只觉不可思议。
要知道,当初最看不上谢兰庭的,就属她的母亲了。而且,在耳濡目染下,她对谢兰庭也逐渐生了恶感,甚至比母亲还要浓烈。
那种空穴来风的憎恨,让她根本不能容忍,有一天,谢兰庭会成为自己的嫡亲嫂子。
“傻丫头,”柳姨妈压低了嗓音:“你知道她有多少嫁妆吗?”
柳絮凝望着母亲,柳姨妈凑在她耳边,轻轻说了数字,她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这么多吗?”
“当然,可是为娘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不成。”
听到谢兰庭会有那么多的陪嫁,柳絮凝没想着,是不是让哥哥把她娶回来,而是自己也会有那么多嫁妆吗?
柳夫人听了柳絮凝的话,差点笑开了花:“傻孩子,到时候,她这个做嫂子的给你填补一二,不也是理所应当吗?”
“真的吗?”柳絮凝心里蠢蠢欲动,她当然知道,要人穷志不穷,只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也是古话吗。
柳姨妈轻轻拍着女儿的薄肩:“不然你以为,咱们家要娶她,是为了什么。”
等瓜分起她的嫁妆,任她怎么折腾,也逃不出他们的手心去,是打是骂,或者直接卖掉,都是他们的权力了。
“都说从嫁妆能看出一个府邸的家财,你想想,侯府的少爷至少日后娶妻,总不能比女儿的聘礼还要少吧。”
“母亲,你说什么呢。”
“这有什么可难为情的,当年娘就是心急,失策选了你爹,若不然,凭着娘当年的手段,你怎么也不会比谢如意她们差。”
母女夜话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梦中的幻想却越来越“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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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红湖寺礼佛这件事,对于整个庆安侯府来说,是一件极其隆重的事情,大小主子都要一同前去,陪着谢老夫人礼佛,祭拜去世的老庆安侯。
临启程前,谢兰庭还在宛华堂里,被连氏强拉着试衣裳。
“月白色的太素了,冷清了些,”母亲看了看她的裙子,摇头依旧不满意:“再去换换,我看还是配海棠色的轻罗衫好看。”
兰庭属实无奈,她已经换了三次了衣裳。
连氏最后才拍板定案道:“对了,刚才搭配的那几套也带上,咱们得在红湖寺小住一段时日。”
带这么多?未免太隆重了,兰庭哭笑不得道:“母亲,母亲,礼佛没必要穿成这样吧。”
连氏懊悔道:“出门在外,又是去礼佛,去的人家不少,你怎么能落人之后。”早知道就给兰庭多做一些衣裙了,这样,尚栩见了长女,移情的可能会更大些。
兰庭听了,压了压翘起的唇角,没想到,母亲好胜心还挺强的。
女人爱美这件事,真的不止限于自己,连儿女都要互相攀比。
连氏看兰庭高兴的模样,心头沉重,恍然微笑道:“你生得高挑,穿间色裙,应当也好看。”
话里含了几许兰庭听不懂的怅然,她抿了抿唇,觉得母亲许是遗憾,自己未曾在她身边长大吧。
想到这,她俯身主动握住连氏的手,温声道:“母亲日后做来,女儿便穿给您看。”
听的这话,连氏心神震颤,手腕一哆嗦,鼻腔涌上一阵莫名的酸楚。
她轻柔地握拉住兰庭:“走吧,去红湖寺的路还挺久的,咱们母女今日坐一辆马车。”
谢如意等了许久,才见宛华堂的人来,一抬眼,就看到母亲与谢兰庭手挽手,母慈女孝的一幕,比今日的太阳还要刺目。
兰庭走下台阶时,她主动上前来,脸上挂着飘忽的笑,夸赞道:“姐姐今日果然好看,这海棠色的罗衫与浅色的罗裙相配,更添俏丽啊。”
兰庭抬起眼来,四平八稳地笑道:“多谢妹妹赞扬,都是母亲搭配的,我先过去了。”
“长姐请吧。”谢如意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看着谢兰庭走到了连氏的马车旁。
衣裳的颜色搭配,对谢如意这种锦衣玉食的小姐来说,也是一门长期学习的功课,谢兰庭也不得不承认,谢如意身上的确有好的地方。
她对琴棋书画都肯下苦功夫,从雅正女学换到纪氏女学后,虽然对谁都爱答不理的,但上课却还是那个积极的谢如意,谢兰庭对这些,就说不上多么精通了。
从小就没有根基,即使她在后来再如何的努力,也不能短期内,达到她们这样的成就了。
谢兰庭与母亲共乘马车,谢明茵陪着谢老夫人一起,现在独留谢如意一人乘车了。
“小姐,大小姐平日里,可没这么打扮过。”等谢如意过来了,青墨一手为小姐撑着伞,一边悄声进言道:“而且,奴婢听说,柳夫人想替表少爷向夫人求娶大小姐,都被回绝了呢。”
这可不是不想嫁的意思,让大小姐知难而退,根本不可能。
谢如意咬唇蹙眉:“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奴婢也是才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