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京城最大的酒楼里,一众朝廷官员在此宴饮,喜贺朝中新贵升迁晋职。
谢桓也受邀其中,只不过他与这宴席的主人薛珩,并无交情,也攀搭不上。
谢桓吃了酒后,与同僚穆怀一起往外走,等出了房门,穆怀悄悄凑过来,一脸喜气赌说:“恭喜啊恭喜,庆安侯生的好女儿。”
“这时候,你打趣我有什么意思。”谢桓摇了摇头,一脸丧气地往外走。
今日,别人吃的,喜贺升迁的喜酒,他吃的是一腔闷酒,尤其是恭贺的这个人,还是个他们眼中的毛头小子。
未及而立的后生晚辈。
穆怀抬脚跟了上来,急急地小声道:“欸,你还不知道,大都督看上了你家的女儿。”
正在下楼梯的谢桓瞬间清醒,脚下踉跄一步,一脸震惊地看着同僚:“穆怀兄,这是外面,你可不要拿我玩笑。”
穆怀故作艳羡地捶了他一下,笑道:“玩笑什么,唉,现在想想,才是可惜我那女儿没了,不然,非得要与你争上一争不可。”
同僚多年,谢桓听得出,这玩笑里,的确是存了几分真。
这么说,还真的做不得假了。
谢桓保持质疑,连连摇头:“可我家这几个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怎么入了他的眼?”
穆怀打了个酒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啊,我还能骗你不成,薛大都督可是亲口说了,闻说你谢氏长房女儿最是美姿仪,有意求娶的。”
穆怀说完,就被迎上来的自家的下人搀走了,谢桓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一转头就看见了跟出来的薛珩。
“谢侯爷还在这里啊。”薛珩嗓音清越,神情自若地朝他颔首。
谢桓想起穆怀的话,再看眼前彬彬有礼的青年,心头浪潮翻涌,朝他笑了笑:“这便要走了,还未说,恭喜大都督了。”
“多谢,”薛珩负手而立,仿若闲谈道:“闻说贵府老夫人回甲寿,不知某是否有幸受邀?”
此言一出,谢桓的那点小心思瞬间澎湃起来。
莫非,穆怀说的是真的?
谢桓的脑子极速运转起来,不错,薛珩是寒门出身,在京城没有任何根基,若是想要稳固地位,寻一门京中勋贵联姻也不足为奇。
只不过,现在这好运找到了他谢家,才显得做梦一样。
谢桓抑制下狂涌出的兴奋,含蓄道:“自然自然,怎么会不邀请大都督,还请大都督务必驾临寒舍。”
“好,某就静候邀帖了,”薛珩微微侧身,虚手一请:“侯爷慢走。”
谢桓面上稳重地朝他颔首,拱手作别,实则心神恍惚,不敢置信的走出了酒楼。
难道,转机就在这里,谢桓这般乐不可支地想着,上马车时还绊了一跤。
他自是没察觉,身后薛珩望着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幽深冰冷。
谢桓心里默默盘算着,他的几个女儿里,若论名声最好的,自然是如意了。
谢兰庭才回来不久,谢明茵和谢宜桃年纪又比较小,思来想去,穆怀说的那几句话,唯有如意比较符合了。
他睁开眼,缓缓舒出一口气,没想到,如意这孩子还真是他们的福星啊。
谢老夫人已经到了花甲之年,六十大寿,也称之为回甲日。
按规矩,寿宴要大办三日,正日子前还有暖寿,势必会来许多客人,谢桓聪明地借此时机,来试探一些人对谢家的态度。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正当的好时机。
连氏为儿女们置办了新衣,不止是女儿们,谢疏安与谢疏霖两人也被打扮一新,到时候好光彩一番,最好是他们长房的人,能得了所有的风光。
她们看着连氏让人取出一副新头面,金光灿灿,华美非常,连兰庭也不禁轻声笑叹道:“好漂亮的头面。”
连氏有些得意,看了一眼谢如意,笑道:“这是为了你们祖母的大寿,很早就特意准备好的。”
谢明茵年纪小,还不需要这么隆重的饰品,自然就是给谢如意的了。
谢如意坐在一旁,还不等连氏开口,就道:“我看长姐很喜欢,不如给长姐吧。”
连氏讶异地看了一眼如意,以为是最近自己敲打如意过分了,让她变得委曲求全起来:“如意,你当真不要?”
她不太想给兰庭,不是舍不得,而是这幅头面,是一年前就为谢如意打好的,还特意在里面刻了如意的纹样和刻字。
谢如意摇了摇头,将妆盒推向了谢兰庭,道:“长姐喜欢,女儿让给姐姐是应该的。”
“谢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兰庭正中下怀,值钱的东西谁会嫌少呢,回头就道:“红霜,收起来。”
谢如意软软敛下了眉,长姐你当然要打扮好看些,否则,到时候怎么好出风头呢。
“哼,也真是什么都敢伸手拿,不怕烫手吗?”谢疏霖看不过眼,阴阳怪气的讽刺道。
他本来以为,这两人真的和好了,现在一眼,什么如胶似漆,形影不离,都是谢兰庭在单方面欺负如意而已。
母亲居然也任由她撒野。
兰庭捡出里面的一根金钗反复看着,笑语盈盈,意有所指道:“这个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拿着才会烫手。”
谢如意登时脸红不已,垂头呐呐不语,只哀求地望着谢疏霖。
“喂,你别在这里指桑骂槐的。”谢疏霖一脑袋浆糊,他发现从红湖寺回来后,母亲和如意就变了很多。
说不出来,就是感觉两个人在谢兰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