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意咬了咬牙,至少已经证明了,在父母眼中,她是比谢兰庭更具有价值的。
往长远了看,她得到的,也自然会更多,走的也只会是更高。
此时,谢桓身边小厮找到了谢疏霖,说:“二公子,薛大都督已经来了。”
谢疏霖听到薛大都督的名字,立刻肃然起敬,年轻一辈的被父母耳提命面,万万要效仿这大都督,年轻有为,又洁身自好。
“好,我这就过去。”
小厮下一句就是:“侯爷让您带着两位小姐,主要是二小姐,都过去一趟。”
于是,他就过来找妹妹了,里面都是未出阁的女孩,他不便入内,就让人将两位小姐请出了花厅。
“如意,”谢疏霖一眼就看出,谢如意哭过了,谁的杰作他想都不用想,转头盯着谢兰庭:“你又欺负如意了是不是?”
“二哥哥呀,”兰庭盯着他,勾了勾唇角,昂首泯然道:“你自信点,把是不是去掉。”
“今天是祖母的大寿,你别欺人太甚。”谢疏霖威胁她,但是谢兰庭完全害怕不起来。
兰庭眸中淡漠,齿间含冰:“欺人太甚的是你们,你自己扪心自问,我可不欠你们什么。”
“回头再和你算账,”谢疏霖瞥了她一眼,轻咳了一声,扬起脖子,冠冕堂皇道:“今日薛大都督前来,这可是贵客,莫要失了礼数,丢了家里的颜面。”
果然,这两句简单的话,顿时引起了里面的窃窃私语。
“谢侯府居然请来了薛大都督。”
“谁来了?”
“说了你也不知道,当朝大都督,你知道吗!”
没有人会在意,为何谢家女孩去见大都督,而是对于他会来到庆安侯府的宴会,纷纷表示了震惊羡慕之后,敏锐的刺探到了什么。
她们这些人家之中,不乏有与谢家一样,同病相怜,因为此前墙头草投机失败,现在以及未来可能处境尴尬的人家。
现在,大都督的背后是太子爷,也有皇帝。
卖女求荣又怎么样,谁家还没有点腌臜的发家史,那都不是事儿。
薛大都督肯来无亲无故的庆安侯府赴宴,是不是也意味着,太子殿下会不计前嫌,对他们这些人家,继续施以重用。
对于谢疏霖刻意的举动,兰庭挑了挑眉,这是想要以此来试探这些人家吗。
三人逐渐远离了花厅里的声音,谢兰庭跟上来,让谢疏霖很不情愿,毕竟他可是知道,父亲让如意见薛大都督,是什么目的。
但她不陪着一起去,光让旁人看着如意一个人来,传出去对如意又不好。
兰庭无聊的垂下眼帘,自顾自地往前走。
谢疏霖斜睨了她一眼,居高临下的指点道:“谢兰庭,虽然让你一起去见见世面,但你最好不要痴心妄想,以为自己能够嫁给薛大都督这等人物,那不是你高攀得起的。”
谢如意抿着嘴角,看见地上的一滩雨水,垂手提了提碧色的裙裾,怕弄脏了不好见客,另一只手轻扶在小径的假山石,谢疏霖主动将手腕递过去,给她扶着,小心地迈了过去。
兰庭则直接抬脚,从水洼上跨了过去,朝山石侧了侧目,这石头怪石嶙峋的,蛮有意思。
“哎,你这是对待兄长的态度吗?”谢疏霖觉得她不以为然的姿态,特别眼熟。
好像和外祖母如出一辙的表情姿态,明明没生活在一起的祖孙,出人意料的有些相似,每次一不耐烦了,都会这样。
他突然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谢兰庭眸子里水光颤了颤,被谢疏霖激起不忿,扯了扯嘴角,戏谑道:“你怎么觉得我不能?”
他半点不喜欢强硬的女子,女孩子都该像如意一样,温温柔柔才是最好的。
不过,也正是因此,如意才会每次被牙尖嘴利的谢兰庭,欺负得眼泪汪汪,导致他瞧着也不高兴。
但又不是如意的错,只能怪谢兰庭。
谢疏霖匪夷所思地看着她,一步越上前:“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能被薛大都督看上吧?”
谢兰庭抬起下颌,侧首斜睨着他,眉眼盈盈,似笑非笑道:“我想嫁给谁,干你何事,你怎么就知道,我配不上。
怎么,谢如意那个假千金,顶着侯府嫡女的名头,能嫁进都督府,偏偏我这个真千金,就不行吗?”
“等会,你说清楚,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谢疏霖被她噎得不行,这怎么一样,谢如意是他们悉心教导的名门贵女。
而谢兰庭是什么,说好听的是侯门血脉,不好听的,归根结底,就是山野里跳出的粗鄙丫头,诗书礼仪全然不通,半分教养没有,哪里比得上如意。
此行目的被谢兰庭如此直白的说出来,谢如意听了羞耻不已,暗暗垂下头去。
谢疏霖不觉得,高攀薛珩是坏事,所以也不觉得羞赧,继续警告她:“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是好心好意,告诉你别痴心妄想,乖乖听长辈的安排,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就是我想嫁给他,你也管不着,”谢兰庭抬手背,拍了拍他的手臂,笑意懒散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若真的高嫁了,二哥你岂不是要更不痛快了。”
此时此刻,薛珩负手站在曲水木的走廊上,听着山石后,传来少女清朗的语声。
孙桑海觑了一眼大都督的面色,小心道:“都督,小姐应是无心之语。”
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