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都督是专门为谢兰庭撑腰的?”谢如意有些揣揣不安,她当日就看出来了,谢兰庭在都督府的地位怕是不同寻常。

“是啊,没瞎的都看得出来。”谢明茵凉凉的瞥了一眼,很不耐烦谢如意这幅怯生生,又总是泫然欲泣的模样。

谢疏霖皱皱眉,斥了一声:“就你话多。”

“要你管!”谢明茵恨不得翻他个白眼。

“既然不喜欢谢家,直接和薛大都督走不好吗,非得在这里碍眼。”谢疏霖看了一眼沉着脸的父亲,小声嘟囔道。

可是如意不一样,如意要时时刻刻都做安静的淑女,他才不想要这么不知礼数,没有教养的妹妹。

“这绝对不可能,”谢明茵嗤笑一声,漫不经心道:“你就别多想了二哥,连自家女儿都要送去给外人养,你要外人怎么看谢侯府。”

更何况,也是因为谢兰庭,谢侯府与都督府有了桥梁。

谢侯府虽然对外风光,但已经很久没有能够支撑门庭的优异子弟了,他们太需要时间了,太需要外面的助力了,说到底,还不是谢疏霖他们不够出色。

谢桓看着谢如意,心里同样很可惜,谢如意也是他们栽培多年的,付出了巨大心力。

谢如意浑身发冷,她的唇齿都在颤抖,这是为什么,她才是谢如意,如珠如宝的谢家女儿,她才是,才是母亲最疼爱的女儿吧。

她不会被取代,谢如意就是谢如意,你看,即使谢兰庭回来了,她也只能是谢兰庭,而不是谢如意。

送走了薛珩,兰庭转过酸木枝云湖屏风,到了里间,一众人等就屏息坐在里面,面色各异地紧盯着她。

少女从容不迫,笑眯眯的道:“父亲,没什么好说的了吧,想必诸位长辈也都听见了。”

“嗯。”谢桓绷住了脸。

他分明是该高兴的,可看见谢兰庭的模样,又笑不出来,憋屈的很。

弃如敝履的成了救命稻草。

谢桓背着手,沉声道:“过了你们的及笄礼,所有的事情都如期而行,绝不拖延。”

实则他手心里也捏了一把汗,幸亏还都不算晚,他们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

现在改换策略都来得及。

比起谢如意,当然是谢家的未来更重要,这是不需要犹豫的选择。

“好啊,”兰庭知道他指的是谢如意的婚事,目光流转,率然应声道:“都听父亲的。”

见她不再死咬着不放,谢桓这才轻松了些许,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这是为父该做的,不必挂在心上。”

谢如意心思沉重,心上仿佛压了块巨石,说实话,到现在她还有点不相信,不死心地问了谢兰庭:“你当真是薛大都督收养的?”

“没错,”谢兰庭想了想,慢慢道:“你那副红宝石的头面,我早就有了,只是不喜欢。”

火泽待她极为宽纵,在外面看到别人家怎么娇养女孩的,回来就怎么对谢兰庭好,他一个大男人,不知道如何才能把女孩教得很好。

谢如意哑口无言,当初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怜悯谢兰庭,现在回首看,自己好似坐井观天,恨不得回去把自己掐死,太丢脸了。

往日里,她是如何嘲笑可怜谢兰庭,没有见识,岂不是天大的可笑。

人家当然不稀罕,现在整个都督府的珍奇异宝,都任由她把玩喜欢,谁敢说个不字。

谢兰庭才不在乎,谢如意是否留在侯府,因为她自己还没有完完全全的踏进来,何谈赶别人出去。

反过来想想,如果她是谢如意的话,没准也会想方设法把她赶出庆安侯府的,谢如意比她经历的要少,困于内宅,一时心慌意乱也是有的,没必要将人往死里逼。

既然身为一家之主的谢桓已经有了决断,谢家诸人听了吩咐,分别对兰庭表达了作为长辈亲缘的关怀和爱护,才各自散了去,若不是因为谢桓的话,他们此刻都该好生招待客人的。

谢桓心觉今日自己太不容易了,舒了口气,他身为东道主,离席太久不好,正要往前面去,就被谢兰庭叫住了:“父亲,女儿还有一事,留步。”

“还有何事?”谢桓心肝一颤,生怕谢兰庭要为难他。

谢兰庭眉心蹙起,佯装烦恼道:“父亲,您似乎从来没有提出宗谱一事呢,从没有想过,我是该入家谱的,一句都没有提起过。”

他们为兰庭改了姓氏,却没有让她入宗谱,甚至连同连氏,也没有提出过,他们仿佛忘记了。

忘记了,谢兰庭才应该是宗谱上的正经嫡女。

不,也不是忘记了,而是认为一个替死鬼,没有必要上族谱。

不过,该她的,即使她不计较不在乎不想要,也不会平白让人,她的名字还作为薛珩妹妹记在薛家门下,既然要成亲,就要从薛氏先除名,认祖归宗。

对于谢兰庭的要求,谢恒没有不应下的。

谢如意却急的想哭,谢兰庭上了族谱,就意味着真的要许给大都督,岂不是又要她嫁给尚家。

谢桓满口答应了下来:“是为父疏忽了,身为嫡长女这是应该的,你二人及笄,为父就请开宗祠。”

谢桓对谢兰庭缓和极了,但是面对不成器的儿子,就没那么多的好脸色了,若不是碍于今天是母亲的大寿之日,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谢疏霖臭骂一顿。

谢兰庭瞥见谢桓迁怒的目光,朝谢疏霖揶揄了一句:“二哥,轮到你了。”

“你有病啊?”谢疏霖根本没注意到老父亲的变化,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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