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疏霖故意和谢如意说的热火朝天,冷落着兰庭,她听二人话里话外,字字清晰,却还是不明所以然。

“姐姐你不知道,这是哥哥从前说的话。”谢如意掩着唇,笑吟吟道,虽然她说了这句,却没打算与兰庭讲一讲是什么。

明显是在排斥谢兰庭加入到他们之间,兰庭这再听不出来,就是傻了。

“噢,这样啊。”兰庭没有自讨没趣。

谢如意看着兰庭这幅无法融入的样子,只觉得松了一口气,融不进最好,如果能永远这样陌生着就好了。

这样,这样她就不会被取代了。

连氏放下茶盏:“霖儿,你是不是有话和兰庭说。”

谢兰庭心里明镜一般,等着看谢疏霖的反应,果然不出所料。

谢疏霖与谢如意聊天的声音一顿,冷声冷气的扭过头:“没有。”

连氏不尴不尬地僵住了笑,谢如意小声地唤着他,轻轻地摇着他的手臂,僵持了一会,连氏站起来去了里间,丫鬟请谢疏霖进去。

谢如意跟了三四步到门扇外,贴近了时又驻了足。

兰庭借故站起身来,而是转身走到窗边的位置去,佯装看新开的茶花。

里间,谢疏霖沉着脸不说话,连氏拿他没办法,任由他坐在那,听见谢疏霖突兀地一声:“您是不是有了谢兰庭,就不要如意了?”

连氏听他说出这等诛心的话来,又急又气,亟不可待道:“你这孩子,说的这是什么话,娘怎么会不要如意呢,还有,兰庭是你妹妹,别一口一个谢兰庭。”

母子两个争持不下之际,谢疏霖吸了吸气,猛地抬头,正视着母亲,语气又急又快:“您说心里有如意,那您想没想过,如意在家里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突然告诉她,她什么都不是,还有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要取代她,她心里会舒服吗?”

“这个……”连氏被他问得一怔,想着谢如意的确是瘦了,今日吃饭总也心不在焉的,她一心想着兰庭受了许多苦,却忘了如意也会害怕,也会惶恐,不由得软了声道:“是母亲疏忽了,娘向你们赔不是,好不好?”

这时,谢如意怯生生地掀帘进来,双眸红彤彤的像是小兔子,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角,惶惶道:“那您说,您不会不要我们吧?”

连氏的心都软成了一滩水,将他们双双搂在怀里:“瞧你们这两个傻孩子,母亲不要谁,也不会不要你们啊!”

“母亲……”谢如意带着哭腔,如乳燕投林般扑进连氏的怀里,嚎啕大哭,像是要把多少委屈都发泄尽。

谢兰庭在菱花槅扇外听了一会,轻叹了一声,只是觉得,这世上的事情,原是没有道理的,只是看看谁更会哭罢了。

她可哭不出来……说来说去,还是要那点无所谓的面子。

连氏有所偏颇,她自己又何尝有多亲近呢。

一刻钟后,连氏让身边的丫鬟去打水,服侍谢如意重新梳妆,她要出去的时候,这才想起来,兰庭还在外面等着呢,眼皮不禁跳了跳。

这可麻烦了!

连氏轻手轻脚地出来,发现兰庭一只手撑着腮靠在椅背上,阖着眼似是睡着了,伸出手碰了碰兰庭的肩头,她才倏然惊醒道:“母亲,怎么了?”

“没什么,我是看你在这里睡,别冻着了,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嗯,没事。”兰庭惺忪地摇了摇头说,看着连氏悄悄舒了口气,无谓地勾了勾唇角,也怪为难母亲的,在他们几个之间周旋。

兰庭被连氏拉到了暖阁,她正在给丈夫谢桓做衣裳,几个大丫鬟在一处整理丝线,见她们进来要说话,行了礼纷纷退了出去。

“好孩子,”连氏眼眶尚有红痕,带着鼻音问她:“和你二哥他们相处的怎么样,有难处就和母亲讲,别生分了。”

兰庭笑了笑,低下头羞赧道:“也没什么,我似乎与哥哥妹妹说不上话。”

“只是还不熟悉,多一些日子,以后就好了。”连氏听得心里怪难受,可谢疏霖的心态一时半会,也没法扭转过来,纵然是她这个做亲娘的有心,也无济于事。

连氏虽然恼谢疏霖不像话,下意识还是为他辩解:“你听娘说,你二哥没什么坏心,也是被娘娇惯坏了,他素来就是护短的性子,家里人受了委屈,总是要去出头的。”

说起这点,连氏还是颇为骄傲的,可却得意过了头,这话说得也伤人。

谢如意是他的家里人,她谢兰庭又是什么。

难道她就是个外人吗?

她并非贪慕富贵,也不是她央着他们接她回来。

如今这话一出,仿佛她成了让他们不睦的罪魁祸首。

对上兰庭澄净的双眸,连氏多少有点心虚,嘴中絮絮道:“如意她一朝得知自己的身世,难免会有些害怕慌张,她年纪也还小,你呢,做姐姐的多让一让她,受了委屈私下里和娘来说,娘必定是为你做主的。”

兰庭听了微微含笑,却不做声。

“兰庭的头发倒是生得好,又多又乌,”连氏为她抿了抿鬓角,瞧着她尚带几分钝感的面庞,柔声说:“为娘的意思,你都明白吧?”

兰庭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往往大人不想管,是因为怕麻烦,既然只要懂事的那个让一下步,就可以平息,为什么还要劳心劳力呢。

她脱开手下了榻,退了一步,屈膝道:“妹妹在这个家里孝顺父母多年,女儿未能陪伴膝下尽孝,心里很是感念妹妹的好处,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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