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无论在哪个地方都改变不了的,哪怕是比较民主的西南,都会先优先大人物,这是阶级的深入,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外城还处于家门紧闭的状态,任海能清晰的看见一些人搁着窗户打量着他们,许多房间内没有人,房门也贴上了封条。
情况实在是太严重了。
“现在已经死了十几万人了,还有十几万人正在死亡的边缘挣扎着。”邬键文注意到了任海的视线,说了数据。
任海倒吸一口凉气,同时感概鼠疫的强大,这才多久,就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其实,一场克隆人的进攻,一旦攻破了一座城市,可能也会死这么多人,但那种是能看见的,有实力就能抵抗,但是这种呢?看不见摸不着的才让人恐惧。
“上面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座城的人死完么?整片废土一共才多少人?”
任海不由得有些悲愤,这些底层的人对于那些人来说算什么?平常的时候一直压榨,小人物用自己的生命去给这些大人物制造最优质的生活,然而一旦出了什么事,就会被无情的抛弃。
“上面也没办法,鼠疫在废土上是不可抵抗的疾病,跟疟疾还有许多其它疾病一样,只要流行起来了,就只能等死,运气好的,抗下来的,也会有着诸多的后遗症。”邬键文的语气中充满着无奈,更为准确的是无力,坐到他这个位置,在面对这种事情,更多的只是束手无策。
“那还有新世界呢?他们就没办法么?就算是他们,也需要这么多人给他们干活吧。”任海连忙追问。
“他们,对于他们来说,你觉得我们算什么?包括我们这些给他们打理废土的家族。”邬键文自嘲一声,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顾不得什么谨言慎行了,随时面临的都是死亡,心态没有崩溃都已经是看的很开了。
任海没有回答邬键文的话,他的见解还是停留在废土底层上,没有到达邬键文的这个位置,自然是。
“我们在他们眼里只是蝼蚁,是死是活,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们这些人很高贵么?说难听点,他们只要想,分分钟就能创造出另一个家族,不听话可以随时换一个,至于人,死完了怎么办?他们用不了多久,照样会填满整片废土。”
“你觉得制度的建立,是基于什么条件?”邬键文说的有些多了,但依旧在说着。
任海摇摇头。
“制度的建立是基于底层抱团可以给上层带来巨大的冲击,回顾历史,巨变前的文明,一旦制度崩溃,上层所建立的朝代,就会被底层颠覆,所以他们害怕,就需要制度。”
“然而现在呢?当上层能轻易摧毁下层的时候,你觉得他们需要么?我们之所以还活着,说白了,只是上层无聊,喜欢博弈罢了,这就像是我们下的象棋一般……”
“当废土秩序崩溃,上层重新洗牌之后,废土就会重新建立新的秩序,就像是一盘象棋,结束之后,就会重新归位,再来一局。”
“邬少,慎言,慎言。”一旁的贴身秘书提醒道,这贴身秘书不是之前的那个人了,而是变成了一个中年人,看来,之前那个人,很大程度上是死掉了,或者说秘密撤退了。
“反正都要死了,考虑这么多干嘛。”邬键文往日的城府,也因为鼠疫的事情,逐渐崩塌。
“那右派呢?你们为之奋斗的右派呢?这个制度好啊,我觉得就不错。”
任海也没理会这么多,直接追问。
“左派权利如日中天,当支持右派的军长一个个被替换之后,又当如何,西北就是血淋淋的例子,造神计划,已经是大趋势,从现在就能看出来了,而且右派真的就行了么?依旧有阶级存在,只是跟左派对比,就显得好上许多罢了。”邬键文说着说着就没声了。
任海见此,也没在追问,同时自我感到了迷茫,从最初走出自己的小圈子,开始正式审视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开始思考,如今,依旧没什么答案。
就像邬键文说的一样,哪怕右派赢了,不是一样没办法完成翻身?只是能吃饱罢了。
根源还在新世界,任海的视线看向新世界的方向,只是现在的自己,好像没那个实力。
或许,只有自己去统治新世界的时候,才能像邬键文说的那样,建立自己想要的秩序吧,只是真到了那一步,自己还能保持初心,做到这一步么?
一路出了内城,邬键文也不在开口说话了。
这个方向是南面,很快就进入到了集镇,集镇的情况比内城还要复杂,内城的城墙,包括集镇的城墙上,都有着士兵全副武装的把手,更有狙击手严阵以待。
“啊,我不活了,反正都要死了,那大家就一起去死吧。”一个人看见任海这群人,突然冲了出来,喊着,那人浑身都是刀口,血淋淋的,血液溅的到处都是,看来他是准备将那些正常人也传染上。
嘭!
还没等任海有什么动作,就听见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只见那浑身都是血的人倒在了地上,眼睛睁开着,但莫名的,任海总感觉他似乎解脱了一般。
整日等死,不如直接就死,那种明知道自己会死,还在等待着,那种心情,太难受了。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