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敌兵的反应,却是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他们已经打得够凶猛了,敌人却是比他们还要疯狂,简直就是视死如归。
李霸抓了抓脑袋,“那些鞑子不要命啦?明知道是送死,还一批批对着炮火猛冲。”简直就是用血肉之躯,在给后面的人铺路!
王勋偷偷地瞟了朱寿一眼,估摸着,可能是这位的消息暴露了。
此刻再想让朱寿撤离已经完了,只能硬着头皮和敌人拼了。
朱寿低眉沉思了一会,突然开口道,“附近可有什么村庄?”
“此处以北三里地,有个涧子村。”王勋答道。
无羡一听他这么问,就想到了,“难道你想复制绣女村的策略,和敌人打巷战?”
“我们的兵力只有敌人的十分之一,村内道路狭窄,不利于骑兵,反倒是有利于我们防守。”
王勋对无羡吩咐道,“你带着人,护着大将军撤往涧子村,我与李霸殿后。”说着,便翻身上马,提着斩马刀,向着敌兵冲去,大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无羡将目光,从他那萧瑟的背影上收了回来,一把拽住了想要跟去的朱寿,提着他的衣领,直接将他扔到了倪世杰的车架上,带着狼煞军迅速往涧子村撤离。
待敌兵兵分两路,一路围剿王勋,一路追击到涧子村的时候,完全傻眼了。
整个村子,家家户户冒着袅袅炊烟,平静得近乎诡异。
照理说,他们带着上万兵马,杀气腾腾,那么大的阵仗,对方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连个反应都没有?
难道是情报有误,对方不在此村?
还是他们在村中设下的埋伏?
领军的不敢冒进,派了一名斥候,领了一队人前去查看。
哪知左等右等,都快对着村口望眼欲穿了,也不见那斥候回来。
难道村中真有埋伏,斥候已经遇害?
领军的想想也不对,对方可是狼煞军,最善使用的便是火器,但是村里一直都是静悄悄的,别说是发射火器的声响了,连个叫喊声都没有。
整整一队人马,不可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没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心中持疑不定,又派了一名斥候,领了一队人入村再探。
历史再次重演这次派去的人也没回来,如同泥牛入海,一点反应都没有,急得领军的直抓脑袋,咬了咬牙,索性将探路的人数,从十人提到了百人!
“都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一旦发现什么不对,不要迟疑,立刻火速回禀!”
百人领命而去。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村口,领军的心里依旧惴惴不安,焦急地等待着,每一个弹指之间都像是在煎熬。
在他左顾右盼之下,终于有个人回来了,脸上没有惊慌、没有恐惧,反而唇角翘得高高的,勾勒出一副狂喜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哈!……”那人不可抑制地狂笑着,夸张的笑容让他的面部变得扭曲起来。
他这是抽风了吗?
还是这个村子,有让人疯狂的诡术?
领军的翻身下马,挥掌而落,重重地给了那人一个巴掌,声音响脆,足见用力之猛,完全没有丝毫留情。
那人一下子被打蒙了,用手捂着脸,眼神反而变得呆滞起来。
领军的扬起手来,还要再打,被身边的亲卫给制止了,“万户大人手下留情,再打下去,那人就真的要傻了。”
亲卫对那人使了个眼色,“还不速速将村中的情况报于万户大人。”
“啊……”那人这才收回了神,“禀、禀告万户,大、大喜啊!”
万户气不打一处来,“有什么可喜的?!”
那人指着村子的方向道,“路……钱路……”
万户看他那个磨磨唧唧的架势就来气,“前路上究竟有什么?”
“钱!”
“你不是都说了是前路了吗?”万户觉得那人已经彻底傻了,又想打他,就见他将手伸入怀中。
一大把铜钱,哗啦啦地从他的领口掉了出来,万户这才明白,他口中的“钱”,究竟只得是哪个了。
“村里全是钱,小的从没见过那么多钱,哈哈哈!”
鞑靼士兵冒着生命危险,入侵大明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大明富裕,遍地是钱。
此刻,见到那人手中捧的、怀里揣的,满满的都是铜钱,一个个全都眼热了,恨不得从他手里抢过来。
万户觉得那人的神智有些失常,说的话不足为信,但那些铜钱却是实打实的,做不了假。
他还在犹豫中,手下的一个百户已经坐不住了,主动请命道,“请大人让我带兵前去查探!”
钱财就在眼前,不抢是傻子。最重要的是,之前已经有二十人去了,若是晚了,说不定好东西全让他们给私吞了。
另外几个百户也有样学样,纷纷向他请命。
万户随手点了一人,“阿拉坦,你带兵前去查探,无论什么情况立刻回报,不得有误!”
“得令!”那人掩去眼中的贪婪与兴奋,带着麾下的士兵,火速地冲入了村子。
这一次,回禀的速度快了不少,方才一盏茶的工夫,便有人从村里跑了回来,却不是那百户的人。
原来,他是另一个百户巴图安排的,悄悄混入了阿拉坦的队伍中,前去查探情况,顺便监视阿拉坦,以免他私吞了钱财。
只见那人像只孙猴子,坐立难安,一脸焦急道,“禀告万户,村里全是钱,阿拉坦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