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虽说年纪大了,眼神可没问题。少女肩上的伤痕可是新伤,若是她没料错的话,正是刚才被女官打的那一尺而留下的!
“这……”
嬷嬷摩挲着袖子中的金豆子,对少女道,“既然衣衫都脱了,就将最后一道程序走完吧,让老奴验一验你是否是完璧之身。”
这么麻烦?
无羡皱了皱眉,依旧配合嬷嬷的动作,任由她掀开了衣裙。
嬷嬷低下了头,正要探看她的下身,一声大喝突然传来。
“且慢!——”
只见一名内官挑开帷幔,闯了进来。嬷嬷吓得手一哆嗦,缩了回来,将声音拔高了几分,“何人如此大胆,竟敢阻挠选秀?”
无羡却是惊喜地瞪大了双眼,来人她太熟悉不过了,正是她的义父董忠。
好在她穿着主腰,就同个贴身马甲似的,该遮的地方全遮住了,没什么可害羞的。
只是场合有些不对,她不知董忠的来意,一声“义父”卡在了喉咙口,不敢同他显得太过亲昵。
董忠却是看懂了她的口型,目光越过她,移到了嬷嬷的身上,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拿着衣架上的衣裳,披在了无羡的身上。
他的眼中带着心疼,扫过她脸上的挫伤和手臂上的红痕,声音冷了下来,“谁干的?”
“我干的。”女官挑开了帷幔,也进了房间,“民女不懂规矩,出手教训了一下。听说董太监得了赏识,荣升为了提督军器库太监,怎么,连皇后选秀的事也要插手吗?”
“原来是何姑姑啊!”董公公的眉眼溢着笑,笑意却是不达眼底,“给咱家一千个胆子,哪敢干涉皇后娘娘的事啊!只是……咱家收了一个义女,听说在选秀的名单中,特来抽空瞧上一瞧。”
“哟!董太监这是怕我欺负了您的义女吗?”
“咱家收的义女,没人比咱家明白,这脾气啊,被惯坏了,不是怕她惹恼了哪位,特意来看着她点的。得,还是来晚了一步。”董忠啧了两声,“看这小脸伤得哟,怕是没福气伺候万岁爷了,还是由咱家领回去好生学学规矩。”
何姑姑捏着无羡的下巴,看了眼她脸上的伤,“这脸蛋倒是比宫里的还嫩呢!没事,我那儿还有皇后赠的愈肤膏,涂上些,没两日就好了。”
何姑姑的目光犀利,如同一把刀子,刮在了嬷嬷的身上,“她都验完了吗?”
“验……验完了……”
“既然验完了,那就留下吧!统共还要教习一个月呢,董太监有的是机会来看看。”
“何姑姑客气了,咱家许久没见到干女儿了,可否让咱俩说会儿贴心话。”
“好说。”何姑姑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将那嬷嬷给带了出去。
两人的身影刚消失在帷幔后,董忠一把扯了无羡的耳朵,“你这个让人不省心的!”
“义父,疼……”
“不疼你不上心!”董忠的手上又加大了几分力道。
无羡带着几分委屈,抬高了被打的手臂,“姐儿这次可乖了,被打了都没吱声呢!”
董忠松了手,心疼地替她吹了口气,给她将衣衫套上,一粒粒系着扣着。
无羡嬉皮笑脸,道,“就知道义父是心疼我的。”
“你就嘴皮吧,要不是咱家到得及时,今日你的清白就被人给毁了!”
无羡一惊,“如何说?”
“咱家听闻,有人要在今日验身时,使出腌臜的手段,破了你的身,立刻就赶来了。”
女子的清白是最重要的,这手段可够歹毒的呀!
“消息可靠吗?”无羡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将各种可能都在脑袋里过了一遍,“是有人真要毁我清白,还是想害义父,让义父与皇后的女官交恶。”
“时间那么紧,咱家哪里顾得上这些。”
敢动他的义女,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承受他的怒火。
董忠冷哼一声,“咱家出宫外任那么些年,把咱家当成个软柿子捏了?你就安安心心待在宫里,义父一定替你将幕后的人给揪出来。”
回头先叫人查查那个嬷嬷,看看她最近和谁走得比较近,手头是否紧张,抑或是突然变宽裕了。
他跟着张永,多少了解些东厂的手段,全给她招呼上去,他就不信了,不能将她的嘴给撬开来?
无羡的脸却是垮了下来,甩着董忠的手臂,撒娇道,“我爹还等着我回家呢!义父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将我剔除选秀的名单啊?”
董忠了解她的性子,太直,不会玩那些阴损的手段,情愿以拳脚见真章,把人打到服为主。
她这样的,对付鞑靼没毛病,对付宫里那些笑里藏刀的,铁定得吃亏,真不合适进宫。
可是如今,他不是不想帮她,而是没法帮她……
“你也看到了,管着选秀的是皇后的人,咱家也插不了手……”
无羡理解他的为难,“那您派人通知我爹一声,说我一切都好,别让他挂心了。”
董忠点头应诺,暗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没叫他白疼一场。
无羡微微扯了下他的衣袖,眉眼间染上几分羞涩,“您再找下太监张永,托他问下朱大将军,他说过会替我安排的。”
董忠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小女儿的情态,笑着逗弄道,“哪个朱大将军,让咱们的姐儿如此信任?”
“就是这次应州大捷的那个朱大将军,当日太监张永来传旨时说,朱大将军对我有安排。那时我也没放心上,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