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省扭头转向无羡,就差向她跪下来了,那副样子不像是在作假。
今晚,无羡才与杨惜闹出了矛盾,杨廷和即便气到要杀她,也不会做得如此张扬。
他装惯了贤臣,爱惜羽毛得很,不会脏了自己的手,而是更坚定地将她嫁去北元,借北元之手,让她好好受到磋磨。
但这车确实是三省驾的,只有他能掌握方向
不
他说了,他是松了缰绳,让马儿随意走的,马能识途
难道说
这条路对方已经演练了许多次,所以马儿都记得了路
无羡望向了张永,“原先的车夫得好好查查。”
“这个必然。”张永总督东厂多年,一向尊崇的是“宁可错抓,不能放过”。
“太监还逮住了别人吗”无羡又问。
“那群小兔崽子跑得忒快了,只逮住了三人,还服毒自杀了。”张永想想就头疼,差点让无羡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一点头绪都没有,回去可怎么向圣上交代啊
“方便让我瞧瞧尸体吗”
张永点点头,大方地着人将尸体搬了过来,摆在地上,一字排开。
三人穿着到处可见的蓝布短褐,遮脸的面巾已被扯下,七孔还在向外渗血,五官扭曲变形,永远定格在死前的痛苦状态。
无羡掰开其中一人的嘴巴,凑近闻了闻,双眉微拧。
“丫头,看出什么来了吗”张永问道。
“他们中的是鸩毒,基本可以排除使臣的犯案嫌疑。”
杨慎不解,“为何不会是使臣干的”
无羡坦然解释道,“四国使臣中,唯一对我怀有杀意的就是吐鲁番。各地分布的毒物不同,从此着手,基本可以排除吐鲁番所为。”
“或许,他们故意寻了鸩毒来作案,也未可知。”
“那可是鸩毒耶不是寻常之物,得之不易。”无羡望向了张永,笑得意味深长,“此物一向是由宫中严格掌控,极少流落民间。”
得绕来绕去,又绕回了宫里
张永被她看得瘆得慌,迅速切换了话题,“杨大人的手下太不济事,丫头,还是给你换个地方住着吧”
如今敌暗我明,若是继续待在杨慎那儿,难免再次着了别人的道。
为了安全着想,无羡也想挪窝了,便顺着杆子往上爬,“张太监可有什么推荐的”
“什刹海那栋宅子还给你留着呢,那儿地方也大,住着不局促,还能给你多安排些护院。”
看这意思,朱寿应该是找到了解决和亲问题的办法,想让她在京师安顿下,常住了。
又走不了了。
心中再如何无奈,无羡的脸上依旧笑意盈盈,开心地应下,“好啊”
反正都与建昌侯撕破脸了,才不将那个难得的无敌海景房便宜他呢
办妥了圣上交代的一件事,张永心情稍好了些,扭头对上杨慎那张铁青的脸,他的心情就更愉悦了,“小杨大人也受了伤,咱家着人送您回府修养吧”
说完,也不给杨慎拒绝的机会,喊了两人来,一左一右,将他给架走了。
张永亲自陪同无羡回了石牌坊,将杨慎安排的护卫全部清空,替换上了他的心腹。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丝毫不敢松懈。
“今夜太晚了,再将就一晚,明日一早,咱家就找人替你搬家。”
“劳烦太监了。”
“和咱家还客气什么。”张永瞥了眼奚淼住的屋子,“你啊,就不能让圣上省点心,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屋里带。”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对我来说,奚淼就同何关、柴胡一样,难不成,还要让我将身边的人都打发了”
“那哪能一样你把这么个勾人的主儿放在身边,圣上他心里能好受”
“他不是还有个王美人吗”
张永听出了她话中的酸意,反而笑了。
会为圣上吃醋,就说明心里还是在意的。
“圣上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丫头你。上次你参加阅选,差点遭人陷害。那名禁军、宫女夏莲、秀女刘三姐先后畏罪自杀,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只剩下一个王满堂。圣上刻意将她留在身边,一来想要保着她的小命,引出幕后之人,二来想要借后宫之手,捧杀她,将你之前受她的气,替你加倍还回去。”
无羡一愣,“他怎么知道,我之前受了王满堂的气”
“只要是你的事,无论大小巨细,圣上都是放在心尖上的。”
张永见她抿了抿唇,显然是将这番话听进去了。
如此便好
也不枉费圣上对她的一片苦心
“之前排查下来,你的义父董忠未参与其中,你可以放心了。对于陷害你的人,你自个儿心里,可有怀疑的对象吗”
无羡脑中,第一个蹦出来的人就是
“建昌侯”
张永不由揣度,“所以,你几次三番找他麻烦”
无羡表示自己很无辜,“第一次是为琉璃居出头,可不是我主动要招惹他的。之后的贡品被劫案牵扯过多,只能说他倒霉,没有谁比他更适合给我用来做棋眼。”
“罢了罢了,反正都撕破脸了,就不用留手了,往死里整,别同圣上客气。出了事,有圣上给你兜着。”
被人纵容的感觉还挺不错的,无羡咯咯地笑了起来,看着没心没肺。
“虽然阅选的事没有实证,所有的疑点都暗暗指向了建昌侯。不过圣上说,越是明显的疑点就越可疑,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