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小就是在他的银威之下,委曲求全长大的,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童年阴影。
“我突然想到,有两笔账还没算呢”何关生出了一丝退意,脚跟往外挪了几寸,想要逃跑。
狗蛋哪里肯放过他,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就往校场上拖,笑得奸猾无比,“对你来说,打打算盘比吃饭还简单,等比试完了再做也不迟。”
何关的衣襟被抓得紧紧的,扯也扯不开,逃也逃不走。
慌乱之中,向无羡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可却收到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啊
一声哀嚎,随即响彻校场,不用看也知道,是何关被狗蛋完虐了。
另一边,马哲和无羡也交上了手。
真正到了一对一交锋的时候,马哲才深切体会到,狗蛋之前对他的提醒,为何需要如此郑重。
对于主子,真的不能放水
也不是说主子的身手,有多精妙绝伦,毕竟他自入宫后,便因资质过人,被大内高手悉心培养,学的是少林功夫,习的是武当绝学,一招一式尽显名家传承,自然不是无羡这般没系统学过武功路数的可以比拟的。
但是她的身上,就是有一种特别的气场,尤其是那一双眼睛,被她盯上的时候,感觉就像是被危险的枭狼盯上的猎物,四肢都透着一股凉意。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招招对着他身上的死穴
快准狠
不愧是狼王
如今看来,她能与北元的阿拉坦,打得不相上下,可不是运气使然。
只有如此的奇女子,方才配得上圣上,不会成为他的拖累吧
但愿他俩能走到最后
正感叹着,小厮来报。
常伦来了
他可不是递着拜帖上门,还是抱着包袱上门的。
无羡看他那副有如弃犬一般的可怜眼神,忍不住逗弄道,“你逃难来了”
“可不是嘛,”常伦嘟着嘴,打起了小报告,“你都不知道,那个大理寺卿有多无耻,上次为顺天府尹翻案时,我让下不来台,回去之后他就给我穿小鞋了。”
无羡好奇道,“他怎么着你了”
“他不让我插手杀害李府尹的案子就罢了,还叫我五日之内,整理完各地提交的案宗。那可是全国各地提交来的,堆着像座小山那么高,都能将我给埋了。我即便一目十行,不喝不喝,也看不完啊看着看着,我就睡着了,不想醒来的时候,卷宗被打翻的壶水淋湿了”
那么巧
要说里面没点阴谋的成分,无羡一点都不相信。
“大理寺卿借此发难,要革我的职。我一气之下,就不干了。”常伦提了提怀中的衣包,嘿嘿一笑,“这不就投奔你来了吗你可不能弃我于不顾啊”
无羡都被他那逗比的表情给逗乐了,“我这儿庙小,怎么容得下堂堂的大理寺评事。”
“没事没事,我不嫌弃你。”说着,一点都不见外地就往里面走,正撞上趴在院中吃燕窝的奚淼,一双眼睛自上而下,将常伦打量了个遍。
一双硬朗的剑眉,显得英气逼人,眉角微微上扬,恣意而不张扬,可见家世和学识都是不错的。
“哟这才几日啊,又领回了一个人。”话中酸意十足。
无羡翻了个白眼,这可不是她领回来的,是他自己跑来的。
常伦一点都没在意奚淼的冷嘲热讽,反而凑到了他跟前,盯着他手中的燕窝,稀奇道,“这是什么啊”
“没见过燕窝吗”奚淼斜睨着他,自得中带着几分炫耀,全然忘了自个儿第一次见时,也是那副没见过世面的鄙陋之态。
“这是燕窝”常伦瞪大了双眼,又凑近了几分,“燕窝不是白色的吗与你杯中的可不一样。”
无色透明的琉璃杯中,上层的是蓝色的甘露,下层的是黄色的琼浆,宛若将天地囊入其中,璨若星辰,绚烂夺目。
常伦满眼惊奇,“怎么做到的”
“将蜂蜜做成的石峰糖敲碎打底,盖上炖好的燕窝,缀上几颗黑枸杞,染色后即刻取走,便是如此。若是滴上几滴白醋,上层的蓝色便会变成瑰丽的玫紫色。”
居然有那么好玩的方法,“你之前怎么没告诉过我”奚淼不开心了。
无羡毫无负担地甩锅,“你又没问过我。”
奚淼嘟着嘴,让墨竹去厨房取了些白醋来,往杯中滴了些。
颜色竟然真的变了
自上而下,一点点由蓝变红
绚烂多姿,叫人痴迷。
“好神奇”常伦像个好奇宝宝,眼珠子都快黏在杯子上了,“这是变戏法吗”
“戏法本就是一种障眼法,只是不能窥见奥秘,才会觉得神奇。见过天师画符吗在无色的黄纸上,喷上一口圣水,就会显示出血色的字来,同这杯燕窝的变色原理是差不多的。”
“那岂不是说,鬼画符是骗人的”
奚淼见墨竹一副愤然的样子,不用询问便已料定,他必然被人骗过,只是不知,“你被骗了多少银子”
“足足十两呢那时候公子被衙役抓了,奴婢六神无主,就找了个半仙问卜,纸上凭空显字,说公子能逢凶化吉、否极泰来。奴婢觉得他高明,还给他介绍了不少生意,想不到他竟然骗我”墨竹捏紧了拳头,“奴婢得去拆了他的招牌,将钱给要回来”
奚淼直接拍了下他的脑门,“骗了你们那么多钱,还会傻乎乎地待在原地,等你去算账吗人早跑了”
墨竹心疼银子,委屈得都快哭出来了,无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