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拨的军费肯定是不够用的。”关于钱的问题,李姐早就想好了,“我不是捣鼓出了清露吗?一两清露,一两白银。先用咱们手上的存货,换取一批急需的物资。等以后何关和胡勒根,打通了西域的商贸渠道,财源滚滚而来,就不用再担心军费的问题了。”
张平竖起了拇指,“主子慧眼识珠,何关精通商贾之术,胡勒根精通多种番语,原来您早有安排了,真是深谋远虑啊!”
何关不乐意了,撇了撇嘴,“主子,原来你开铺子不是为了赚钱,而是要自掏腰包,贴补军费啊?那可是个无底洞……”
这不是白白浪费了他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吗?和丢水里有什么分别啊?
李姐拍了拍何关的肩,“我贴补的不是军费,而是我爹。钱财都是身外物,目前最首要的是先保住性命。你将清露和胰子的配方都改良好了,打通了西域的商道,还愁以后没有银子赚吗?”
张平点着头,很狗腿地应和道,“主子说得有理。”
李姐又对沈钰道,“陶瓷炸雷最好能改良一下,不用人引燃,而是让敌军的马蹄踏中后自动引爆。这样,不但能提高炸炮引爆时机的准确性和可靠性,同时也无需派人看顾。在赤木口设下疑阵,对敌兵造成威慑,让他们不敢轻易进犯。”
沈钰低眉沉思道,“想要做到你说的这般,则需设置机索,牵引钢轮转动,与火石急剧摩擦发火,从而引爆炸炮。”
张平皱眉道,“这机索炸炮听着是不错,不过主子啊,敌军骑于马上,有马替他挡去了大部分的伤害,不就白搭了吗?”
李姐摸了摸下巴,灵光一闪,“可以参考投石车的构造,当敌人触发机关后,陶瓷炸炮便被弹起,在空中爆炸,马匹不就护不了骑兵了吗?”
沈钰思索了一下,道,“你说的是翻车吧?只要将翻车安置在炸炮旁,与罐内发火装置连接,便能达到你所要的效果。只是陶罐沉重,若是弹起的高度不够高的话,威力依旧有限。”
李姐弹了一个响指,“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将炸炮做成竹筒一般的上下两节,待敌人触发机关后,先引爆底部一节,将炸炮从土中炸起,随即才在空中引爆顶部那节的火药。”
沈钰双眼一亮,“如此一来,可将陶罐抛至七八尺高,方圆几十丈的敌兵将无所遁形。”
“那不就和爆竹差不多吗?”高升说道。
李姐点点头,“从今日起,你就跟着沈钰研究这种……叫什么好呢?对了,它是跳到空中爆炸的,就叫它‘跳雷’吧!”
李姐正和沈钰探讨着跳雷的细节,离去的刘安又冲冲回来了,“大人找小主子去呢!”
李姐对沈钰和张平招了招手,让他俩一同前往。
李霸找她似乎是有要事,带路的刘安走得非常匆忙。她几乎是小跑着,才跟上了他的步伐。
到了白虎堂,李姐扑了上去,给她爹来了个大大的拥抱,甜甜地唤了一声爹,“这么急着找姐儿,有什么事呀?”
李霸坏心眼地用胡子蹭了蹭李姐细嫩的小脸,方才开口道,“那个不要脸的杨咩咩,太小心眼了,又给你爹使坏了,限令我在入冬之前将城营加高一倍,不然军法处置。”
赤木口原是按照标准城营来建造的,城身高五尺,阔八尺,女墙高四尺,阔二尺。每百步置一战楼,五十步置一风炮,每三尺置连枷棒。
可惜,三个月前刚被鞑靼的铁骑踏平过,西边的墙破了一个大口子,就剩下一堆残垣断壁了。
李姐顿时来气了,“这赤木口都破成这样了,余下几十个残兵,加上我们带来的人,也都不及两百人,重修营墙都困难,更别说要加高一倍了!”
刘安苦着脸道,“现在人多了,上头刚给拨了三百多,正好凑足五百之数。”
李姐不解了,“那是好事啊,你们为什么还一个个苦着脸,像是含了黄连似的。”
李霸呵呵一笑,“可不就是含了黄连吗?有苦说不出啊!”
刘安不屑地撇了撇嘴,“那群见风使舵的小人,能拨给我们什么好的?大多是卫所不要了的。不是在平乱中受伤的,就是做劳役得病的,干瘦干瘦的。不但干不了活,还浪费粮食,简直是把咱们这儿当成养济院了。”
李霸摸了摸下巴,“要不,咱还是收拾收拾,开溜吧?”
李姐可不看好这个馊主意,“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指不定早就等着咱们开溜,好下手抓咱们呢!”
“依姐儿看,该怎么着?”李霸问道。
李姐耸了耸肩,“还能怎么着?腾些营房出来,根据病情不同,安置下那些伤的病的,养好一个是一个呗。”
“那营墙该怎么修呀?”刘安问道。
“身体康健的,共计有多少人手?”李姐问道。
刘安伸出四根手指,“算上咱们自个儿带来的都不足三百,想要把原先的营墙修补妥帖,再挖掘壕沟,设置陷马坑,就得大半年了。即便用鞭子天天跟在他们身后抽,也没法按期完成啊!”
李姐扭头望向张平,“当初你也参与过修城墙吧?平日想必没少偷懒吧?”
张平尴尬地笑了笑,“看主子说的,有工头看着呢,张平哪敢偷懒呀?”
“少来忽悠我,做苦力的自有一套偷懒的法子。主子我又不是找你秋后算账的,就是想问问你,若是全力以赴地干活,能比平时提高多少速度?”
张平垂眸沉思了片刻,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