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东西生产出来了,不符合市场需求,难以派上用场,指不定都成了无用功了。
李姐得给他梳理梳理,“您造这火器,主要是用来守城的呢?还是用来剿灭贼寇呀?两者所用的火器可大相径庭。”
“二者有何不同?”董公公问道。
“守城的话,自然是多生产些威力大、射程远的火炮,给贼寇迎头痛击。
“但是剿灭贼寇则不同,火炮移动不便,不如火铳携带便捷。
“这二者研制起来,方向不同,所需花费的时日都不少。您得给咱们先圈个重点,才好一个个攻破难点。”
董公公皱了皱眉,“火铳不是很容易炸膛吗?咱家听闻,就连神机营的人,都不怎么愿用了。”
李姐答道,“火铳易于携带,这是火炮没有的优势。鞑靼的强盛,靠的就是弓马的迅速,发展火铳更利于军事。”
“那就做火铳!当初永乐爷,就是靠着这火铳杨威的,神机营人手一支,将鞑子打得落花流水,何等的辉煌?可惜,后来火铳的制造,落在了那群酸丁的手中,才渐渐地没落了……”说着,董公公的眼中还泛起了泪花。
“火铳的部件细致,研制所需的时日,怕是要更长些……”
“慢工出细活,咱家给你一年的时间,可够?”
李姐望向了沈钰,见他点了点头,方才应诺道,“够了。”
“那好,咱家回去后便着人,将铁铅给你们尽快送来。”
董公公似乎很忙的样子,商议完正事,没有要留宿的意思,趁着月色匆匆离开了。
临行的时候,李姐着人装了一箱子的清露和胰子,将人给笑眯眯地送走了。
董公公的办事效率很快,三日之后,上好的铁、铅,连同五千两白花花的现银便运到了,可见对此事十分上心。
不过,东西没送去军营,而是直接运到了李姐的火药作坊。
人家给钱给得大方,他们办事也得办得卖力不是?
李姐忙让沈钰和钟叔收拾了包袱,东去联系从前熟识的匠人。
她则留在了赤木口,紧锣密鼓地将工匠的住房搭建起来,准备好人员的安置工作。
住房就选在工坊边,每户一个带菜园的独立小院,厨卫俱全,各加了一排后罩房。无论是要住人,还是堆放杂物皆可。
等沈钰将人及其全家连哄带骗拐来的时候,看到了建好的新宅子,满意得不得了,顿时对背井离乡的顾虑消去了大半,欢欢喜喜地拎包入住了。
沈钰一刻也没闲着,路上就将工坊的图纸给画好了,一回来便找了李姐等人,探讨工坊的建造细则。
“炼制火铳的枪管,必须得有好钢,而好钢得由猛火来淬炼。我们之前用于烧制清露的沼气,怕是火力弱了些,得改用炭火,还得找些力气大的拉风箱。”沈钰微微蹙着眉,“以我们目前这些人手,怕是不足了,得再招募些……”
“不是有水力吗?就和磨坊一样,借用水车拉风箱不行吗?”
沈钰听了张平的提议,双眼一亮,“此举可行。”
有钱、有人、有物、还有心,办事的效率就特别的快。即便在寻工匠和盖工坊二项上浪费了不少工夫,依旧按照原定的时间,将火铳给赶制出来了。
沈钰做的是火绳铳,本是永乐年间是从倭寇处缴获的西洋火器,因其枪机形似鸟嘴,故又名鸟嘴铳。
枪机可绕轴旋转,一端连着扳机,一端夹持燃烧的火绳,扣动扳机便可发射。
因为用上了好钢好料,又有手艺绝佳的师傅打造,质量杠杠的,炸膛的几率明显降低了不少,令董公公交口称赞。
要培养一个全能型的手艺人可不容易,少说也得有十年的工夫才能出师。相比之下,若只掌握集中的一项,就要容易不少。
李姐又将她的那套流水线作业思路搬了出来,将手艺最好的三个大师傅请来,经过集体探讨,将整个制枪的工艺拆分成了十道工序,每一道都分别定制了统一的工艺规范和质量标准。
如今各地灾荒不断,流民不少。李姐特意让刘安去招募了些舞象之年的成童,作为工坊的学徒。
这个年龄段,学东西最易上手。李姐将他们分作十个班级,对应十道不同的工艺,又挑出工艺最好的师傅,给他们开堂授课。
手艺人怕的就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哪个老师傅愿意倾囊相授?
但是李姐的学习班却不一样,学徒所学的仅仅只是拆分后的一道工序,给他们留了足足九手。
即便那些学徒学得再精,也无法撼动老师傅的地位,自然也就没了藏私的必要。
那些老师傅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又有优渥的劳赐,教得格外上心。
学徒每日上午习课,下午帮工,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如此一来,大大加快了他们的上手速度,同时,还提高了制枪的产量和效率,还防止了核心工艺外泄,一举多得。
她又借住现代的人事管理知识,给那些学徒安排好了一个晋升之路:
学徒——普工——工头——管事
至于薪资这一块则分为三部分:
第一部分为绩效工资,占总体薪资的八成,以多劳多得为原则。
第二部分为工龄津贴,只占总体薪资的二成,每年的月钱涨个几文。虽然钱不多,但对小学徒来说是个盼头,对老师傅来说也是种恩泽。
第三部分为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