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某对贺兰山的风光,也是无限向往,可惜一直无缘得见啊!”
当然无缘啦,如今贺兰山四周都让她埋了地雷。除非由他们特殊训练的狗带路,不然休想安全进山。
前些年,有人挑唆山民进山打猎、挖药,见他们被地雷炸伤后,想要借此闹事,全被董公公宛若死神般冰冷的眼神给吓退了。
开什么玩笑?他们的火器工坊就建在贺兰山,他比无羡还紧张呢,谁敢私闯就弄死谁!
之后,大家都学乖了,纷纷退避三舍。
倪世杰收起手中的折扇,“七日后,在下将于御河画舫设宴,无羡公子务必赏脸。”
“一定。”无羡本还想与他俩客气两句,见朱寿负气地走了,无奈一笑,拱手道,“无羡先告辞了,七日后见。”
说完,她转身便去追朱寿,走了两条街,见他一边走,一边气呼呼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拿它们出气。
无羡看着他那副小孩子的样子,反而咯咯笑了起来,“好端端的,怎么生气了呢?”
“那个姓倪的邀你去御河画舫,不用想就只知道,定是不怀好意,你为什么要去?岂不是白白折辱了自己?!”
“好歹此刻,人家还管着此处的一亩三分地呢!又没什么深仇大恨的,何必落了人家的面子呢?”
朱寿冷哼一声,“不就是个贪官之子吗?指不定,明日就落败了。”
无羡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倒了一个倪大人,还会来个张大人、王大人。”
朱寿捏着拳头,“那些贪官,朕……真是可恶,早晚有一日,会被圣上除尽的。”
“人说,水至清则无鱼,我倒是觉得,天然的环境下,本就没有至清之水。
“之前我不是还说过吗?有一成的利润,可以让人疯狂;有五成的利润,可以让人不顾一切。
“这儿可是马市,单单是入堡的人头税,便是日进斗金,更别提马贩的抽成了。整个大同,哪个官员没从这里捞到好处?”
朱寿咬牙切齿道,“那些老东西竟然还口口声声的仁义道德,阻碍重开马市!”
“开马市难免混入地方的细作,时不时还有闹事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本就是为官之道,不开马市大家乐得清闲。再说了,正因为官家不开,私市一开,源源不断的银子,不就落到他们自个儿的口袋里去了?”
朱寿气得直瞪眼,义愤填膺道,“他们贪了公家的银子,你还笑得出来?!”
“反正贪的也不是我的银子,”无羡见朱寿的脸都气红了,调笑道,“难不成是你的银子吗?”
朱寿气吼吼道,“你忘了?我姓朱!”
无羡挑了挑眉,真没想到,“你还真是个皇孙呢?”
朱寿别过脸,不想再理会她了。
“好啦好啦,别生气啦!又不是我贪了你的银子,对我撒什么火?”无羡从怀里取出一根白绿绞股的扯白糖,递给了朱寿。
朱寿一把夺了过去,含在嘴里,面子上依旧不愿理她。
“舍不得那些银子啊,就和圣上提提建议,让他重开马市不就得了。”
朱寿终于将身子转回来了,“你以为圣上不想吗?每次提起此事,就跳出来一大堆反对的。今日我才算明白,马市利国利民,还有利邦交,为何他们却会反对得如此激烈,原来原因在这儿呢!”
无羡摇了摇头,沉声道,“照你这么说,这马市可不好开,牵扯了那么多官员的利益。你也别和圣上提了,省得惹他烦心。”
朱寿撇撇嘴,“不开马市,圣上都没钱发俸禄了,你养我啊?”
无羡无奈道,“我养,总行了吧?”
“真的?”朱寿终于转怒为笑,“我所有吃穿住行,都得你负责,没钱了就问你要,你可不能耍赖!”
无羡拿出了土豪的气派,“不就是养你吗?我还是养得起的。”
两人策马返回大同,朱寿看到街边炸麻花的,香味扑鼻,不觉有几分饿了,刚想来一个,便收到了,要养我的呢!”
“你胃不好,怎么能吃油炸的呢?”说着,她从隔壁的茶食铺,买了两个澄沙糕,递给朱寿,“这个是用上等的豌豆,脱了皮,磨成粉,加入蔗糖、柿饼、柿子霜制成的。绵甜可口,还益脾胃,你尝尝?”
朱寿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当真是绵软香甜,入口即化,不觉又咬了一口,就这么一口接着一口,吃得停不下来了。
那副一辈子都没吃过好东西的样子,看得他身边的文宜都不好意认他了。
无羡带着这么个吃货,在街上兜兜转转,晃入了一家山货铺。
朱寿见她拿起一个浅褐色的毛球状物体,停下了嘴里的动作,如同一个好奇宝宝,问道,“小无羡,这个是什么呀?”
“这个啊,因为长得像金丝猴头,所以就叫猴头,是难得的鲜美山珍,最善健脾养胃,回去我用玉边鸡、官滩枣给你炖汤喝。”
朱寿笑得像个贪嘴的猫,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线。
无羡让伙计给她称了两斤猴头,又挑了些松蘑、台蘑、,交给了胡勒根提着。
回去之后,她便亲自下厨,炖了一个猴头菌鸡汤,烧了个黄花菜扣肉。
晚膳的时候,狗蛋的口水都快留下来了,“主子,您都好久没亲自下厨了,您这是知道姜佥事要来,特意准备的吧?”
无羡双眼一亮,“姜蔺要来了?”
朱寿放下了筷子,原本上翘的嘴角垂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