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白氏就要气到昏厥,颜妆成连忙上前给自家母亲顺气,接着岔开了话题。
“娘,这件事说不定只是一个意外,为今之计是快看看姐姐的情况,这又是抓伤又是摔伤的,万一拂了官公子的面子去不了冰壶比赛,我们可怎么交代啊。”
一提到女儿之后的荣誉,白氏立马又缓了过来,开始不停地在院子里踱步。
“不行,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冰壶赛就算碧玉勉力为之也未必能拔得头筹,这样的话也是丢脸……”
她的目光从秦淮身上又转移到了颜妆成的身上,突然有了新的安排。
“妆成,你替你姐姐过怎么打冰壶,但你长得好看啊,一定要在全云州的贵女面前为我们颜家长脸,你和你姐姐的婚事就全靠你了。”
秦淮干站在一边看着这母女两一人一句的,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便只是打了个哈欠,催促道:“我说舅母要是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这马上就要用午膳了,我可不想错过饭点。”
“你这个没良心的,再怎么说碧玉要是你的表妹,难不成她受了伤你就无动于衷吗!”
秦淮大吃一惊,明明是他们上赶着嫁祸自己,可还要逼着自己难受。
“舅母好生奇怪,难不成我要哭天抢地才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么,厌胜诅咒本就是无稽之谈,若是舅母非要治罪,我们大可去舅舅面前说个明白,如果舅舅不能够判断我们也可以去外公面前问一问。”
看这个白氏令人嫌恶的模样,指不定就是外公看她不顺眼才搬的了背后的院子里去住,秦淮便想着试她一试。
“我倒是要看看外公会不会纵容府中之人大肆宣扬禁术,会不会看着我这个外孙女平白无故被人诬陷。”
白氏气的不行,颜妆成又在一旁缄默不言,她恨极之后便开始口不择言。
“你——你这个女人伶牙俐齿,迟早有一天要把你赶出家门。”
“别说是您了,我也想看看舅母你有什么本事能这么做。”
秦淮最喜欢看自己不顺眼的人气的跳脚,白氏现在的状态就像在浔阳城里那些嫉妒自己的贵女们,明明羡慕又嫉妒,可就是不愿意与自己交好,只敢在背后编排。
也不知道自己沦落至此,那些个女人会不会争先恐后的去城隍庙还愿。
正当她们僵持不下,又有个男子径直跨入了院子里,轻声打断了她们。
“母亲息怒,颜墨传了祖父的话还请您先听一听再做决定。”
这个男子也叫白氏母亲,恐怕就是颜妆成口中的那个三弟了,看他身着墨绿色长衫,一副文人的打扮,模子倒还不差,生得像是讨人喜欢的弟弟模样,想来顾白修就是他的武术师傅了。
白氏厌恶的看了一眼颜墨,不情不愿的站直了身子等着他开口,看这个架势白氏确实是看不惯这个三弟但又碍于外公的面子不好怠慢了他。
“祖父直言,如今他已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好不容易盼到秦淮姐姐回家,却不想还要为外头的杂事烦忧,这天地鬼神不过是术士们的把戏当不得真,祖父不求人人都是孝子贤孙,只期盼一家笙磬同音、和气修睦。”
说话娓娓道来不卑不亢,怪不得是外公带出来的孙儿。
“还得劳烦墨儿带句话回去,儿媳自然是谨遵公公教诲,可这摆在面前的证据咱们总不能不……”
白氏还未说完,颜墨接着又补了一句。
“母亲,祖父的意思是若是以后府中再有人因术士直言污蔑秦淮姐姐,不论身份一概逐出府去,您是颜府的当家夫人,一定要好好排查以身作则,方不负祖父信任。”
不论身份?以身作则?
这话若不是冲着白氏去的都没人相信。
话闭,颜墨恭敬的行了个拱手礼,白氏不答应他便也不起身。
秦淮用余光瞥了一眼白氏,她那脸青一阵白一阵的,秦淮突然间对着这个三弟好感倍增,想来这个叫颜墨的小子也跟她是一个脾气。
听了这样的吩咐白氏自然不好继续为难秦淮,只能气呼呼的应下,接着就再也不搭理任何人,自顾自的进屋去看颜碧玉的情况。
秦淮见没人在刁难她,便几步跨下了阶梯拍了拍着三弟的肩膀,冲他眨了眨眼。
“你叫颜墨?多谢你了。”
这会儿颜墨才抬了头,冲这秦淮微微笑道:“不敢,姐姐乃千金之躯自然不能无故受委屈。”
秦淮心有所感,“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之前姐姐进府没能前去相迎是我失职,今日我送姐姐回去就当是赔罪吧。”
实不相瞒,这个颜墨到是会说话,保持自谦的同时也让对方下得来台,确实不是等闲之辈,就是不知道顾白修做了他的师傅会不会跟他学学说话之道。
秦淮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毕竟人在屋檐下也不能总是树敌,既然祖父让这个弟弟来帮自己,那他就不会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