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西影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虽然说这次这事是一件躺赢的事,但也有个缺憾,那就是没办法体现出自己的能力。
作为技术军官,最好体现自己能力的地方,就是在专业上做出相关的指导。
可这次的城墙修建工作,不管是设计还是实际施工管理,于奇正他们做得实在是太优秀了。
正常情况下,还能没事找个茬什么的。毕竟营造之事嘛,哪有做得十全十美的呢?
可现在于奇正和苏将军关系如胶似漆,若自己去找些吹毛求疵的毛病,那简直就是给自己找不愉快。
总而言之,杜西影最近一直想的是,如果能找到一个什么合适的事情,能证明自己能力,那就彻底完美了。
眼前这个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以说是最好的机会。
说它不大吧,说起来也就是地方的百姓想讹点钱。只要看到自己这些穿军服的人去了,立马什么事都没了。
说它不小吧,就是这事如果处理不好,城砖的产量受到影响,必定会延误修建的工期。
这种送功绩的好机会再不抓住,那他杜西影就别混了。
因此,杜西影亲自带了几个人,立即动身前往塔湾镇。
杜西影临行前突然又记起来一件事,自己这么一走,这个彭巡典必然要去向于奇正汇报。
不管是于奇正本人跟着赶过去,还是报告给苏胡之后又派人来处理,功劳就少了一份。
这事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先不让他们知道,自己连夜赶去。等明天一大早把事情处理好了,不仅能给他们一个惊喜,于奇正还得欠自己一个人情。
想到这里,当即对彭巡典说道:“你路熟,帮我们带个路吧。”
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正好碰到窑洞里乱做一团。
杜西影皱着眉吩咐:“去把他们拉开。”
几个兵哥听到命令,便进了窑洞一边喝止着一边去拉。
窑洞里面空间本来有限,一下子又挤进去这多么人,就更窄了。
正在殴打曌建员工的暴徒,感到身后有人拉自己,自然而然地以为是曌建的人。当即头也不回地用手肘撞击。
荆州府兵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被打后立马用脚踹。
江汉平原这一带,自古就是兵家打来打去的主战场。塔湾镇又是比较边缘的地带,民风彪悍。
窑洞里面空间本来有限,一下子又挤进去这多么人,不仅更窄,而且光线也不是很好。加上这些人本来就已经打上头了,基本上也没注意到对方的军服。还敢还手?管你是什么人,打了再说。
这时有个兵哥一怒之下就去拔腰刀,刚刚拔到一半就被几个人按倒在地,连刀都被抢了过去。
门口的杜西影见状不妙,大声叫道:“全体出来。”
里面的军人们本来都准备抽出武器拼命,但军令如山,当即愤愤地朝外退去。
这时暴徒们也都注意到了对方是军人,也停了手。
荆州府兵和曌建的员工纷纷退了出来。
退出来后,一个个脸色铁青的抽出腰刀,守住窑洞门口。
现在的情形和刚才又不同了。
尽管暴徒们人多势众,但窑洞门就那么大,不可能同一时间一起冲出来。万一这些兵哥真发起狠来,先冲出去的人肯定要倒霉。
杜西影此时心乱如麻,怎么都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如果是苏胡,甚至换上那批上过战场的军官带队,或许情况不一样。
杜西影只是一个技术军官,肯定没苏胡那些行伍出身的人杀伐决断。
他心里有很多顾忌。
目前的状态已经朝民变的方向发展,但还真算不上造反。
若真大开杀戒,绝不可能仅仅是军方的人说了算,事后地方官员也必定要一起参与调查。
将来上方查起来,万一最后下个“罪不至死”,甚至“滥杀无辜”的结论,那他这辈子就完了。
可是,如果就这么放这些人走,国家机器的尊严何在?不说其它的,以苏胡的性子,若是知道手下这么怂包,绝对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
杜西影肠子都悔青了,本来准备来吃块肉,结果一来就被骨头卡了喉咙。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一群手拿粪叉木棒的人浩浩荡荡地跑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塔湾镇长。
“鄙人不才,是本镇镇长。不知各位军爷是哪个部分的?来本镇有何公务?”塔湾镇长开口说道。
“镇长请了。吾等均为荆州府兵,乃折冲都尉苏胡苏将军麾下。听说贵镇处生产城砖的军窑出了点纠纷,所以过来看看。”杜西影对着镇长拱手说道。
杜西影之所以这么客气,主要还是希望这事不要闹大。
镇长虽小,但也算得上是政府的人。现在有政府的人出面来协调,自然就能把冲突降到最低。退一万步说,即便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地方政府也有责任。
塔湾镇长继续问道:“军窑?我怎么没收到上方来的通知啊。”
杜西影心想,你这个镇长是不是蠢啊?我说这里是军窑,你那边说个误会,先把目前这紧张的态势缓和下来,之后的事情再慢慢处理。这样不是双方都有个台阶可下了吗?
见对方没能领悟到自己的意思,杜西影一边打着眼色一边说:“哦,那可能是手续还没到你们镇上吧。”
塔湾镇长皮笑肉不笑地答道:“这样啊……那没事,那至少有军方的批文吧?能否给在下过目一下?”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