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
他看着她微微的笑,又说:“送你礼物是应该的,无需道谢。”
他这个人向来会夸自己,她便满眼是笑,如满天散开的星辰。
“你几时回府的?”
“刚刚回府,便过来看你了。”
两人相对而坐,毫无距离。
刚刚回府吗?她想起上午的事情,不由道来。
“我上午随父亲去了看将要收割的水稻,回来的路上就遇着一些马队,其中有一辆顶漂亮的马车,马车前后跟的人都是穿着戎装的,我看见有一个人像极了锦言,还以为是你。”
他倒是没有留意到这些个,他人在马车里,也看不见。
“确实是我,去了一趟军营,这段时间暂时不会离开,会在军营那边做事。”
果然,她没猜错。
因知他未来会有更大的成就,就没因他会在广陵军营做事显得更惊喜,也没过多追问。
她见天色不早了,询问他吃饭没有。
霁月说:“还没吃。”
“那我让奴婢把晚膳摆上。”
“一会到前面吃。”
他一回府,沈老夫人那边就知道了。
他沐浴的时候老夫人就派人过来请了,他已答应一会到前面用晚膳。
沈家出了个二品上将军,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藏着,老夫人这会也已派人通知各院,一会都到前院来。
老太太想着霁月这小子之前对朝歌心存不轨,便没有通知到朝歌这儿。
既然一会要去前面,朝歌也就作罢了,朝歌先给他倒了茶,让他喝。
霁月也就押了口茶。
“朝歌,你好像一点意外我去军营。”
霁月忽然有此疑问,她一怔。
霁月看着她,没说话。
对于他去军营一事,她的反应过平淡了。
是啊,她该反应激烈一点的。
霁月留给她的话是去游历,可这一次回来,他却去了军营做事。
她理当表现得很惊讶,问他怎么就去军营了,问他是不是当官了,可由于她早就知道这一切了,便没有丝毫惊讶,也没有问太多。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平淡了,朝歌又忙解释:“我意外,我心里非常意外,就是脸上不明显。”
“你和我说说,你去军营干什么,你当初不是说去游历了吗?是不是在外面遇着什么高人提拔了你,然后介绍你去军营做事?”
看起来更像欲盖弥。
霁月也就把自己的腰牌拿给她看了。
上面记录着他的姓名,显示着佩戴者的身份。
朝歌仔细看了一眼,故作惊讶,道:“大哥现在是上将军了,这是二品军官呢,连太守见了都要行礼呢。”
她赶紧起了身,行了个大礼,跪下,伏在地上:“朝歌恭喜大哥,贺喜大哥。”
“朝歌参见上将军。”
这一礼,她行得极为认真。
前一世,即使他是太尉大人的时候,她也没有正儿八经的朝他行过礼。
她待他向来随便。
旁人见他,哪个不是恭恭敬敬,惟恐有行差踏错。
只有她,依旧不知天高地厚,有恃无恐。
霁月看着她。
她行起礼来倒是极为标准,有模有样,明明她平日里也没有这般行过礼。
起身,抬手,他把人扶了起来,轻轻在她秀气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说:“夫人是可以免礼的。”
撩人的话他倒是可以张口就来,一点不知道害臊。
她满脸羞涩:“休要胡说,还不是夫人呢。”
这话要是让人听见可如何是好?
“早晚都是。”
“你不要说。”她小声禁止,万一让人听见了去,即使是自己的奴婢听见,也总归是不好的。
怕奴婢也无法理解她与霁月之间的感情,那是两世的纠缠,再无法剪断。
可霁月是大哥,上了祖谱的那种,姓沈。
不论有没有血缘关系,他都是沈家的长子,是堂兄妹。
堂兄妹在一起,总归是不对的。
这一点上,她自幼都很明白。
也正因为明白这一点,前一世的时候,她内心抗拒霁月对她做出一些不妥的举止。
兄妹之间亲亲抱抱,若是二哥哥和四哥哥敢对她这般,她会打爆他们的脑袋。
这一切在她看来简直就是伤风败俗,天理不容。
不顾lún_lǐ,于她来说,心理上总归是过不去那一道坎的。
这道坎在无形中已轰然倒塌,可这不代表,能让旁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