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为民被这话气住,指了指她:“不就是多和韩公子说了几句话,你至于嫉妒成这样子。”
朝歌哂笑:“站在大街上勾引我未来的夫君,互相交换姓名,眉目传情,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也能被说得冠冕堂皇,要不咱们去找祖母评个理?”
沈为民只觉得眼皮直跳,这孩子说话太难听了。
再则,自家孩子们的事情,他觉得自己这个当父的就可以处理得很好了,压根没想过找老太太评理。
老太太本就看不上夕歌他们,本就偏心朝歌,找老太太评理还有得好。
夕歌忽然就跪了下来,跪在了朝歌面前恳求:“七姑娘,您千万别生气了,爹只是一时心疼我,才非要来问个原由,这事本是我的错,我今个随爹前来,也是特意想为这事和七姑娘道谦的,望七姑娘莫要误会,我待七姑娘一见如故,决无二心。”
她倒是跪得容易,能屈能伸。
她若以为自己随便跪一跪,说几句软话,她就会心软,那就大错特错了。
她会加倍的羞辱她,让她再不得翻身。
沈为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微妙,姐妹之间,夕歌怎说跪就跪了,他心疼。
朝歌已走了过去,伸手把夕歌扶了起来,语气柔和了些许,她说:“既然你知道是自己错了,我便不生你气了,现在当着爹的面,我要你答应我,以后看见韩公子,不许主动找他说话,要绕着他走,你可做得到?”
当然做不到,那个人她第一眼就喜欢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接近。
如果有机会,谁会错过那样的公子,谁不想嫁给那样的公子。
可恨的是她出身卑微,没有机会结识韩公子,现在好不容易搭上一句话,朝歌还要她当着爹的面答应见了韩公子要绕着走。
沈为民实在是被气得不轻,直斥:“朝歌你未免无理取闹了,将来都是一家人,说句话怎么了?”搞和好像夕歌真的韩公子有什么私情似的。
他想的是,没准将来也可以从韩公子的同伴中,为夕歌说一门不错的亲事哩。
夕歌却忙是答应了:“七姑娘我可以答应你,我若是再见着韩公子一定会绕着走的。”
“这才乖嘛,好了好了,也别哭丧着一张脸了,赶快笑一下,搞得好像我再棒打鸳鸯,逼迫你与韩公子分离似的。”
沈为民蹙眉,这丫头今个说话怎么句句都是夹枪带棒的,她以往可不会这般。
夕歌勉强莞尔:“七姑娘能原谅我,我心里分外高兴,现在我日日夜夜都盼着能早日进府陪伴七姑娘左右呢。”
朝歌也眉眼一弯:“我也盼着你早日进府,来陪我一块读书呢。”
把这条毒蛇放在身边,虽然危险了一些,但相对来说又是最安全的。
放在自己的身边,她才可以随时随地监视她的一切动静,好好折磨她,把她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加在沈家的痛苦,连本带利的都还给她。
沈为民本还想教训朝歌的话到底是咽了下去,罢了罢了,朝歌还年幼,再过一年懂事了,便不会欺负夕歌了,好在夕歌懂事,倒是让他又放心又心疼。
这般,夕歌便没再多留,暂且和朝歌告了辞,沈为民也跟着一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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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个在街上被朝歌甩了两个耳光,夕歌心里是又惊又怒的,回去后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明明之前跟着来府上的时候见朝歌待她也友好,但今天再看她,便好像变了个人一般了,衣着打扮都不同了,人瞧起来竟也分外的好看成熟了几分。
她心里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在沈为民追问她脸上的巴掌时避重就轻的说了几句,沈为民向来疼她,当时便气得想回来找朝歌问个清楚,她则表示说也想回来和七姑娘道谦,这般,父女俩便一块过来了。
目送这两人一块离去,朝歌闭了一下眼。
他这个便宜爹,自从她娘去世后,他便一刻不愿意待在家里,日夜待在外头。
好像家里这两个女儿是摆设。
再睁眼时,她嘴角扯过一丝冷笑。
夕歌啊,准备迎接我的报复吧,我会让你知道,进入沈府不会是你的美梦,而是你恶梦的开始。
红菱瞧了瞧她,小姐脸色不太好看,许是刚才因为老爷的护短,令她不开心了,便唤她:“小姐,您看外面阳光多好,要不出去散散步?”
“好。”她往外走了。
“小姐,花园的花开得可漂亮了,要去看一看吗?”
小姐最喜欢摘花了,摘一把就好了。
“去看看学堂置办得如何了。”
小姐还真对读书上心了哩。
置办的学堂的位置在三进院落的最东边,远且安静。
主仆一行五人沿着环形的抄手游廊而行,抄手游廊四围被各色的奇花异草围绕,散发着纯朴的芳香。
沈府最不缺的是银子,因此这府里装饰得也是极尽奢华,但沈府前一世却是被抄了家,她成为太守府的奴婢。再后来,上面便有人下来巡察,就查到了韩家,韩家不服,与朝廷来的官员对抗。
思及此处,朝歌心里微微绷紧了些。
想到有关霁月的事情,都会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她对他误会太深,也伤他太深。
曾经她以为霁月离开后再没有出现过,任凭沈家或死或活。
她恨他,即使被救回之后也从不与他好好说话。
她在霁月的面前始终都是傲慢又带着偏见,在它国三年的苦难没让她反省多少,反令她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