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简宁和三姐蹲在堂屋有条不紊收检东西,
熏肉、香肠、小鱼干、炒花生、熏鱼、卤肉、肉酱、棉衣、手套、棉鞋、毛袜子……装了两麻袋。
昨儿个下午简宁手工diy制作了一台简易雪地滑板车,以她在冰天雪地生活十几年的经验,捣鼓一个滑板车驾轻就熟。
就是雕磨木头滚子轴承花了一点时间。
有了滑板车,六十里地一天打一个来回绰绰有余。
把鼓鼓囊囊的麻袋绑在板车两边,简明玉往车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稻草垫子。
简宁戴好自制口罩、帽子、手套,全副武装拖着板车就准备出门。
此时,院门口却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宁宁你在家吗?”
饱含深情的呼唤声,不但简宁听着刺耳,就是简明玉也狠狠皱起了眉头。
简宁嘭地推开院门,扬起门上的雪溅撒许荣祖一身。
“宁宁,”许荣祖脸色苍白避开几步。
简明玉骤然怒喝:“我妹的小名是你能叫的吗!”
许荣祖置若罔闻,只怔怔凝视简宁:“宁宁,你瘦了……”
除了觉得有点恶心反胃,简宁很平静,目光扫过他的手,两手空空不是来还粮的,最近几天比较忙,没腾出手去收债。
许荣祖皮肤白白净净,模样秀气精致,头发三七开,抹了一层发油,雪光一反射显得亮锃锃的,发了迹穿了一身得体的新衣,捯饬的人五人六,乍一看确实具备几分恰软饭的姿色。
不过,以简宁的眼光,丫的就一弱鸡,一拳能锤飞的软脚虾,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是长在她审美观上的。
平生最不喜油头粉面小白脸一挂的男人,堂堂一男人柔弱的一批,根本经不起夯。
灾难时期活过三个月算他命大。
简宁审视他的光景,许荣祖不免觉得自满怡悦,她果然舍不得自己。
“你欠我的粮呢?”简宁冷然开口。
“嗯?”深陷自满的人一时理解不能:“宁宁,我听说你收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此举委实不妥,会败坏你名声,影响你清誉,你……”
“停!”简宁冷嗤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介外人指手画脚。”
许荣祖怔了怔,随后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眼神有一瞬茫然和刺伤:“宁宁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你能不能理解一下我,我是有苦衷的,这些天我不是故意在躲你,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今天终于抽出空来,我们认真谈一谈好吗。”
得,还是一个戏精呢……
简宁堵在门口默默看他表演,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满含讥诮。
许荣祖对上那双讥诮冰冷的眼睛约莫演不下去了,话锋急转直上:“宁宁你嫁给我吧。”
早先他在简宁面前确实抬不起头,被一个女人照顾心里很不舒服,别看他田鸡一样弱,骨子里却是大男子主义,自卑又自傲。
如今不同了,巧逢机缘,家底丰厚,门槛高了,他也有了底气,简宁的美貌有目共睹,如果能反过来娶进门,不负一桩美事。
而且简宁对他情深似海,他有十足的把握驾驭美娇娘,这也是他之前故意避而不见的原因之一,冷一冷她,经历一番患得患失,谈判起来他才能站在强势的一方。
简宁想喷他一口盐汽水,下颌微抬:“就你?你也配!”
鸡崽子小白脸!
十块钱三把钥匙你配几把。
原主自带滤镜,看不清楚,简宁看得透彻。
最初原主打着哄媳妇的小心思,在老太太教导下,实际上对许荣祖没存几分真心,只把他当作传宗接代的工具。
几曾何时,原主心思彻底转变,进而全心全意宠护许荣祖,两人地位不知不觉对调,许荣祖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角色,起了些什么作用,不言而喻。
狗比精着呢。
“荣祖!你别胡来!”许婆子担心儿子吃亏,偷摸跟了来,匆匆赶来就听见一个惊雷炸在耳边。
搁以前儿子提议娶简宁,许婆子大抵不会拦着,甚至暗暗琢磨过儿子娶简宁的好处。
丫头力气大干活一把好手,性子单纯,好哄骗易掌控,一颗心紧系在儿子身上,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可自从简宁显露出斤斤计较的一面,冲她耍威风,彪悍地把她家砸个稀巴烂,许婆子就彻底绝了那份念头。
打定主意生死不许儿子娶简宁。
那么一个祸害精,娶回来不得把家闹得鸡飞狗跳啊!
关键,三番五次在简宁手下吃瘪,她作为婆母的威严荡然无存。
许家两母子一前一后往简家方向去,吸引了一波闲得嘴淡的好事之人。
吃瓜观众没敢靠太近,远远站在将将能听见他们对话的地方,叽叽咕咕八卦。
许婆子一看群众到位,扑通跪在走神的儿子前面。
“宁丫头你就高抬贵手放过咱家吧,我老婆子实在不忍看着许家绝后啊!你发发善心体谅体谅我吧。”许婆子跪在地上凄风苦雨哀求:“粮食你拿走,我愿意双倍奉还,只求你给我老婆子一条活路,不然我死了也没脸下去见许家的祖宗啊!”
“娘,你这是做什么!”许荣祖被简宁的话怔住了,一时出神。
许婆子弱不禁风簌簌掉泪,跪在雪地里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可惜,简宁不相信鳄鱼的眼泪:“你老糊涂了?我早说债清人清,你们是死是活,钻墓洞还是住青砖瓦房,娶西家姑娘还是娶东家姑娘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