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简宁去了一趟厕所,回来继续眯一觉,天亮了。
天光微亮,乔惠美拽了拽简宁:“宁妹子,你快到站了,别睡过头了。”
乔惠美正是昨天发起投票的中年妇人。
“谢谢乔婶。”简宁其实早就醒了。
两人半夜结伴上了一趟厕所,建立了厕所友谊,交换了姓名。
“别拉下东西啊。”乔惠美热心道。
“不会。”简宁跨出座位,礼貌浅笑:“乔婶再见。”
对面的姑娘歪了歪嘴,乔惠美见了只觉好笑。
不就嫉妒人家美貌,又看人家穿得一般,才敢指手画脚叫人闭窗嘛,也不瞧瞧,人家虽然穿着普通,但通身散发出来的气度,无一不在显示那就不是个普通人。
十五六岁的姑娘独自出门,却毫无怯色,哪怕身处人员混杂的车厢,所流露出来的亦是漫不经心的随意,人的底气暗示着人的本事。
跟随人流移动下车,挤过乌泱泱的人群,终于出了站。
在车站国营店买了一盒饭吃,就在旁边的旅店开一间房,锁上门实实在在睡了一觉。
一觉到下午三点,简宁摊开地图趴在床上再次研究一番,下搂退掉房间,逛去街上觅食填饱肚子,而后慢悠悠往洪安县郊区方向去。
踏入人少的地界,步伐不由加快。
鞑子山位于洪安县西面三十里地。
鞑子山荒芜,周遭人烟稀少,早前那边开采出一座石矿,之后留下一个空旷场地,后来用于枪毙死刑犯,莫说夜里便是青霄白日也无人挨拢这附近。
夕阳余晖落尽,鞑子山显得安静又幽暗,树影幢幢,天空星辰反射出冰冷的光泽,山间那道独行身影犹如漫步在寂静荒岭中的幽灵。
脚步似猫一般轻巧无声,漫无声息穿过空荡石场。
直至感受到赤珠所在地那块肌肤隐隐发热才敛步停下。
按惯例,热量矿源就在一千米之内。
意念微动,一抹红光自袖口流梭而出,如惊鸿一瞥跌落山巅,简宁眼中难得一见的泄露出几许希冀。
但愿这座矿源丰富,深山里发展农业太需要一个移动仓库了!
约莫一分钟,红光仿若流星划落在摊开的手掌心上。
饱餐一顿,芝麻粒蜕变作米粒,体型足足胖了两三圈,看来这座矿源物产富饶,简宁心情震动,当即将手伸进口袋里遮掩,手里立时多了一件硬物——打火机。
心里充满无法抑制的喜悦,把打火机捏在手里,爱不释手摩挲好一会才念念不舍送回去。
然后原路返回。
来的时候已经买好返程车票,早上六点的。
到车站才12点多,几小时而已简宁舍不得花钱开房间,就蜷在候车室里等火车。
别看她一脸平静无波的淡定样,其实心里就像有一只毛茸茸的猫爪子在挠痒痒一样,恨不得立即千吨万吨的往赤珠里囤粮。
人处于极度亢奋状态,想眯一会儿都睡不着,密密麻麻的计划在脑子里闪屏。
回程老规矩硬座,空气一样难闻,车厢依然闹哄哄,但在简宁眼里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同样是十几个小时,感觉转眼就到站了。
趁夜去福林巷取了粮种,全部家当剩下三毛钱,简宁恨不能连夜上山猎几头野猪下来换粮。
不过她还没夜郎自大到这个地步,许多野兽的夜视能力比人类要强数倍。
就几里地,一百多斤粮种简宁并没有放入空间,力所能及的事情没必要去偷那个懒,尽管现在天黑了,那也说不准,万一在哪个看不见的犄角旮旯恰恰藏了一双眼睛呢。
也不去费那个心思找隐蔽地儿,到家还得想法子悄mī_mī拿出来,索性一路扛回去。
走到家门口斜坡下,黑豆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兴奋的疯狂挠门。
“爹,肯定是四妹回来了。”简明玉点燃煤油灯,套了件外衣,叩响偏房的门。
“来了。”简振军匆匆忙忙披着衣服就去开院门。
木门“吱呀”打开,门外闺女正举着手准备敲门。
“闺女,你咋走夜路呢。”简振军忙不迭顺下闺女肩膀上的麻袋,黑豆欢欢喜喜围着简宁绕一圈,鼻端发出哼哼唧唧的撒娇声,爪爪扒着她裤脚往上爬。
简宁一把搂起小东西撸了撸毛,黑豆舒爽地眯眼睛。
“不是说要四五天吗?”粮种归置到屋里,简振军问道。
咕咚咕咚灌下一杯温糖水,简宁抹抹嘴道:“事情办的顺利。”
“那敢情好,不过你以后切莫赶夜路,咱们这边挨着大山指不定就遇到下山的野兽。”简振军只知道闺女去城里弄粮种了,其他一概不知。
“嗯。”简宁暗道,巴不得碰见。
“四妹你饿不饿?”简明玉又冲了一茶缸糖水放桌上备用。
简宁点点头:“还真饿了,家里挂面还有吗?”
“有。”
“煮碗面条吃。”
“好,我这就去,很快的。”家里的肉酱连续几天上山,裹饼子吃光光,没了酱拌面,简明玉给卧了两个鸡蛋,切碎点咸菜疙瘩撒碗里,味道也不错。
昏黄的煤油灯下简宁呼哧呼哧吸溜面条,简振军得吧得吧跟闺女汇报工作进度:“自留地拾掇出来种的高粱和玉米,前院照你的规划沿着边缘地带种的南瓜、丝瓜、苦瓜、我留了一截出来,等你回来种西瓜,西瓜种子买到了吗?”
“买到了。”简宁口齿不清道。
简振军继续汇报:“后院种的番茄、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