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果下了决定便不再纠结,走出茶房门口左顾右看,然后趁着无人关注,提起快曳地的太监服袍脚,轻手轻脚地溜出了监门。
怕跑得过快头上的帽子被吹走,苏果直接抱在怀里,挑的也都是花.茎小道,心惊胆战地躲避了几个路过的宫人,终于走到了约定的地方。
苏果将帽子带带正,低头整理了下衣服,心里既期待又带着做坏事时微微的紧张,在北华门前探头探脑。
平日都有守宫城的侍卫把守,今天是不是运气太好了,人都没有,清场了似的。
苏果身着浅靛色宫服,在十余尺高的漆朱宫门前,单薄地像朵小兰花,小兰花摇摇摆摆,半天都没看到大人,花骨朵有些萎靡。
苏果翻开纸条复看了眼,心道:大人不会又耍她吧。
想虽如此想,但苏果双腿还是不受控制地站在原地,半点都没有见不到人早点回去的心思。
又是小半炷香过去,苏果瘪瘪嘴,她不能等了,再晚,总管公公怕是要寻她。
谁知,就在此刻,宫门外竟传来侍卫说话的声音,苏果这个时辰正当值,自己乱跑出来,当然害怕被人发现,可这处地阔人稀光秃秃的,连棵遮蔽的树都没有,往哪里躲啊。
她步子左挪两步,右挪两步,最后还是傻呆在了原处。
侍卫们的谈笑声越来越近,苏果一咬牙,算了往回跑吧,他们要守宫门,想来不一定会追着她。
苏果提口气就要向后冲,手臂上却忽然一痛,她被捂着嘴,背对着勾进了一个硬实的怀抱,很快便被抱进了宫门与围墙阴暗的夹角。
瞬间的恐惧让苏果张口就咬,男子的手捂的并不紧,苏果轻而易举地咬上了他的食指,霎时间鼻尖熟悉的苏合香气让她一愣,是,是大人?
她面红耳赤地张着小口,贝齿正抵在陆则琰的指骨上‘凿’了一排印,舌尖则不可避免地刮过男子的掌腹,这幅尴尬的情景简直让苏果进退两难。
她呆住了似的怔怔不动,头顶上方却传来男子带着笑意的低沉嗓音,“原来,小太监是属狗的。”
苏果知道背后是陆则琰之后,已然没了戒备,但本来就羞,再听他这么笑话她,恼意也跟着蹭蹭往上冒。
她从陆则琰的手上退下来,鼓着腮帮子细声细气地辩驳:“我才不是,我也不是乱咬人的。”
明明是大人不吭声把她掳了去,她只是一时害怕而已,大人的意思哪里是说她属狗,就是说她像狗呢,别以为她听不出来!
温软纤柔的身体,连发起小脾气,都是绵绵甜甜的没有杀伤力。
陆则琰低头看着耳尖涨红的小太监,仿佛还能感受到方才在他手心,苏果舌尖掠过的微凉湿意。
他的笑容忽尔变得有些邪气,刻意低头靠在苏果的耳畔,用携裹着气息的喑哑嗓音,“是啊,你不是乱咬...”
“你只咬我。”
男子特有的强横气息仿佛在宣誓主权,吐出的热气,氤氲在苏果的耳廓,惊起了她浑身的战栗。
苏果的背脊打地笔直,腿脚却不受控制的发软,她手足无措了半天,最后还是红着脸,扶着腰上那只大手,才勉强站立住。
她第一次觉得,大人好像也可以是个坏人,他总是在奇怪的方面欺负她!
“大人,你,你以后不能在我耳边说话。”苏果借着临时壮起的胆子,难能可贵地‘强势’了一回。
“怎么?”陆则琰笑着拉开距离,盯着小太监明知故问。
苏果自己也说不出来原因,急地出声道:“反正,就是不行!”
陆则琰反手用指腹覆压上苏果的唇,失笑,“你要不要再大声一点,让侍卫到门后看看。”
又一次被捂着唇的苏果:“...”
就在两人不说话地当口,侍卫们的声音从门另一侧隐隐约约地传来。
【咦,你们俩怎么还守在这儿啊!】
【啥意思,徐哥,咱们在守宫门呐。】
【换班的掌事没跟你们说么,衍庆宫下了命令,北华门清道一个时辰,由王爷的人来把守...】
...
将对话囫囵听了个小半,苏果也好不容易压下了刚刚莫名其妙的燥热。
脚步声渐弱,她模糊听到了清道二字,难怪来的时候,这处守门的侍卫都无。
“大人,他们是不是走远了。”苏果蹭开陆则琰的指腹,仰头轻声询问。
“没。”
苏果乖顺地说道:“噢,那我们再等等。”
他们所在的这处是北门,常年晒不到日光,潮湿的青苔味道很容易让人感受黏腻。
但苏果其实什么都没闻到,因为大人身形高大,能将她整个人罩住,他的身上干燥而温暖,还带着淡淡的冷香,好闻极了。
过了一会儿,苏果听不见外头有任何响动,道:“大人,他们走了么。”
依旧是言简意赅,“没。”
又过了半柱香,苏果实在忍不住了,“大人!你是不是又骗——”
话音未落,陆则琰看着小太监气鼓鼓的样子,横亘在苏果腰间的手忽的松开,勾起促狭的笑意,“啊,你问的好巧,他们现在走了。”
“...”
苏果轻松地挣脱出去,朝向外面看,东西两边的壸道空无一人,哪里有侍卫的身影。
她知道陆则琰时不时会逗她玩儿,清咳两声,决定这次不与大人计较。
走到空地上,苏果呼吸都